第五章 摄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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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克莱尔相信,只要她足够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便不会吵醒那份对于她和凯共有的纯真且唯一不二的情感。

她努力地想象,此时她的英俊潇洒且风趣的凯,正在花间嬉戏,偶遇一片梅林。凯拉着她的手,望着她头顶的花环,“呵嗯,好美,克莱尔”

那只强壮且温和的手,撩起她额前的一缕垂下的头发轻轻提起,她的目光像定在了某个方向上一样,她一眼也不眨。直勾勾的望着那强壮且温柔的手和手拂过后露出的后面的英俊的面庞。那缕头发随着那只手的抚动,挎在了克莱尔泛红且发烫的左耳上。

“嗯~~、”克莱尔急忙抬起手,并转过脖子以遮住她那已经万全像火焰球一般红透了的脸。

“吃一颗梅子”,那英俊的面庞下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击穿的克莱尔那肆意跳动的心脏。

她两只手酥软的垂在了两侧。眼睛迷离的望着之前的那个方向,渐渐的眯成了一条波浪形的长缝。在这幅躯体上唯二在动的是她那颗早已无规律乱跳的心脏,和她极尽克制而在鼻间产生的孱弱的气流。她感到软软的温暖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嘴唇,她缓缓的张开嘴,放行其进入。

“嗯!,好酸”克莱尔被梅子的汁水酸的清醒了一点。那双迷离的眼睛逐渐清晰了。

“嗯~、梅子好红,好大”她逐渐的清醒,却又颤抖着转入迷离。

“红?”

“嗯,好红”虽然眼神一直在半清晰般模糊之间徘徊,但她能像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凯一样,确认这个人左边不远处的树上明明有两颗时而有些清晰,时而无比模糊的两颗‘梅子’。

“在哪里”那个人回头,寂寥的夜色中,身后不过是几棵干枯的老叔罢了。“是不是有点幻觉,这应该是正常现象,毕竟我.....”

克莱尔迅速的捂住了这个人的嘴。仿佛这样,就不会打破她美好的幻想。但是,睁开了眼睛的她也看到这个人身后的树上也没什么异常。

“我们换一下吧”,克莱尔移动到了刚才那个人的位置,双手拄着地,仰望着星空。对她来说,背对着未知,和前途上的未知同样,都能给她带来无限的刺激。她相信她确实看到了消失不见的红色梅子。

克莱尔和凯分离了两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克莱尔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凯以及这认识凯后经历的种种。她仿佛得了一种叫做相思的疾病。至少她和两个人这么说过,第一个人是她的最好的闺蜜,梅凌国公主娜莎。她经常和娜莎说,自己是多么的想念凯,多么想即刻去到凯的身边。每次说着,都不禁抚摸挂载左腿上的一缕凯留下的长发,梨花带雨和娜莎诉说这心中那份对凯步入的军旅生涯的担忧。“他能吃上热乎的吗?他想我了怎么办,他受伤了怎么办”娜莎也时常安慰她。告诉她,他们都会好好的回来的。每次听着好闺蜜安慰,都好像被什么抚平了一般,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第二个人正是此刻她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仰面朝天躺平着的有几分英俊的男子。她经常和这个男子说,自己其实一直没有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可恨,前任是那么的可恶,抛弃了无辜的克莱尔,可是克莱尔,却是那么的纯情,还是是不是暗自神伤。着个有些英俊的男子,也经常的发挥一个男人应有的对女子的怜香惜玉,都能将她一把拥在怀里。克莱尔每次都会在这个有几分英俊的男子的怀里逐渐恢复情绪,在对世道的一声声长叹中。结束了这。。。。额。。。美好的。。。额。。。。痛并快乐着的一天。

克莱尔仰望着星空,还是极尽克制自己的声音与气息。朦胧中,她又看见了那两颗发着红色光芒的梅子。“嗯?那到底是什么?”

“嘘!嗯~我好像也看见了,停一下。”有几分英俊的男子适意克莱尔停一下。

两个人仰望着天空,那两颗红色的梅子正在两树间,像一双眼睛盯着这片枯树林。“那。。。那是。。。一张脸。。”四只小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两股温热的泉水也在地上汇成了一条散发着。。额。。些许气体的小溪。

“太哎哎,太刺激了。。。。。。”克莱尔紧紧的抓住了有几分英俊的男子。

“轻点抓。。疼。”

克莱尔意识到抓错了地方,又重新抓住了有几分英俊男子的手。脸庞逐渐清晰了。“是,国。。。”克莱尔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什么?”有几分英俊男子问克莱尔。“国什么”

克莱尔已经顾不上十分英俊男子了,提起裤子和上衣便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尤兰萨洛斯主城的方向。只留下了光着身子的十分英俊男子以及那条散发着些许气体的冰凉了的小溪以及深邃的枯树林还有那两树间泛着红光的脸。。。。。。

查尔斯八十四世睁开了他那惺忪的睡眼,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睡了多久了,耳畔仿佛也没有了“王上,请过来”这样的声音了,对于昏睡前他历历在目:四分五列的大地、翻涌着炽热的岩浆、撕碎万般生灵的飓风还有那个四分五裂的牧童。。。。。。

此刻那些场景好像是自己做过的梦一般,现在出现在查尔斯眼前的是一片枯萎的树林。但这树林好像缩小了一般像是一个球形模型呈现在查尔斯的眼前查尔斯向着树林伸出移动。想要寻找这里的出口。忽然他发现,有两个白色的条状物像是粘在一起在林间蠕动着,一个白色条状物直立着,另个一平放着,两个白色条状物在一个方向上做简谐运动。时而快,时而慢。查尔斯仔细地观摩着这对白色条状物。想从中找到离开现在自己这种说不上来的怎么回事的状态。突然,那两条白色絮状物停了,查尔斯很是不解其意于是向前移动到两个树之间的空挡处继续观摩。果然就像查尔斯想的那样,两条白色条状物又开始做了简谐运动,但是这次抛去自己的相对位移而言,它们的运动方向也从水平方向变成了与地平面有一定相对入射角的方向做简谐运动。查尔斯深感不解。于是继续观摩。过了一段时间,两个白色条状物又不动了,查尔斯就目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刻也不敢遗漏,誓要从此奇景中找到自己身处此地之缘由。两条白色条状物变成了一个“Y”形,“Y”的上两边隐约的有丝状物连接,好像是两条。这个“Y”一点一点地向查尔斯相对的方向远离,但是对于查尔斯而言这种速度都没有蛆虫的蠕动速度快。瞬间,一条白色条状物以一个相对于快的速度像着一个方向远离。另一个白色条状物没动,还是在原地。

查尔斯望着白色条状物远去的方向,逐渐的,他看清了,那是小了很多倍的尤兰萨洛斯,那是自己祖辈传给自己的都城啊。查尔斯不在犹豫,迅速的向那个方向前进,尤兰萨洛斯越来愈近了。

突然一阵剧痛,将查尔斯停止了。“为什么,为什么,寡人这是怎么了,寡人这是怎么了。有家不能回了,这个是上天对寡人的惩罚吗,是对寡人治国不利的惩罚吗,寡人的子民这么久了,是不是全都饿死了,娜莎,你还在吗,娜莎,父王好想你啊”查尔斯悲痛欲绝。。。他只能看见尤兰萨洛斯的轮廓。全看不见高墙那头的自己的家园。“不对,按照比例来讲,尤兰萨洛斯的城墙没有这么高啊,但是从护城河以及水平方向的特征来看,这的的确确就是尤兰萨洛斯啊?”无数个疑问有临上了查尔斯的心头。查尔斯决定,再冲一遍,说不定能冲破这面看不见的结界。

查尔斯又回到了刚才两条白色条状物的地方,以此为参照冲破结界。查尔斯果然又看到了那一条没有消失的白色条状物。它好像平放在那里一样,这次一动也不动了。

“没错,这次不一样了,一定是我发现了谜题的答案”查尔斯自信的喃喃着,“娜莎,寡人的子民们,冲啊”查尔斯又一次的冲向了尤兰萨洛斯方向的上的结界。只是,那透明的结界又多了一块血渍,查尔斯的脑袋上又多了一处淤青。。。。。。“寡人不会放弃的。。。寡人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外面什么声音啊?”从睡梦中醒来娜莎询问侍女“外面在吵什么呢”

“殿下,外面有一衣着褴褛的男子说是你的朋友克莱尔,有重要事情禀报。我们看他穿的这。。。。”

“克莱尔?”娜莎比较吃惊,“这么晚了她来找我干嘛呢?是不是又想凯了”娜莎喃喃着,“快,那是我朋友,让她进来”

“娜莎,娜莎,脸,脸,”一个黑影嗖得一下冲到了娜莎的床上,重重的趴在了上面,大口喘着气。

“你。。是克莱尔?”娜莎望着这个男士衣着的趴在自己床上的人,“真的是你啊,你这是去逃荒回来了?”

“说。。说。。说来。。说来话长,先。。先。。别管我这些,你。。听好接下来我说的话”克莱尔喘息着“王。。王城北郊,枯树林,一张红色的脸,国王的”克莱尔颤颤巍巍的告诉娜莎“那是国王的脸,就悬在那。。”

“父王的脸,什么时候的事?”娜莎有些疑惑

“现在是什么时间”克莱尔问,她的喘息已经缓和了不少

“禀殿下,现在是凌晨三点”侍女看了看钟

“三点的话,我从那连跑带颠的后来找到了一匹马,我想想哈,按照一般来讲的话这个距离,,,,”克莱尔努力的算着,“啊,大概是三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凌晨十二点,最近城门不查宵禁,所以路上没浪费时间”

“喝了?”娜莎摸着克莱尔沾满了灰尘的额头“不烫啊,你是不是最近太想念他了,产生了什么幻觉”

“如果我是幻觉,难道看到的脸不应该是凯吗”克莱尔有些激动“娜莎,你信我吗”

“克莱尔,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娜莎安慰着克莱尔“可是,今天那个时辰是父王一周一次宫廷会议时间啊,很多官员都会去的,所以我不是不相信你哈,有没有可能是你眼花了”

“相信我,娜莎,那里。。。还有一个人,也看见了”克莱尔尽量不是自己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带点人一起去看看吧”

“好,克莱尔,那我们带一些禁卫军去,”娜莎认真的看着克莱尔,“我们现在出发”

“好”克莱尔点点头

“悄悄的出发,不要太大声势”娜莎对着侍女说“小兰,接公主令”

“听令”侍女直立、微躬身、左手指尖触盆骨、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前,这一姿态的过程是迅速的。

“调集四名近卫兵、四名弓箭手,十匹马,陆续出城,不要暴漏,于王城外北部岭南路与长风街交汇处集合,东宫由你和小玲看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是宫中有事,则称我有病于身。”

“得令!”小兰前去执行公主令。

“是有些泛红”娜莎摘下望远镜,递给克莱尔。

“所以这么晚你去枯树林干嘛呢?”公主终于还是在行进的路上问出了这样的话。“还有一个人可看到了?”

“额。。。”克莱尔不知如何作答

“有句话,不知当讲。。。。”

“报。。。。”前去探路的近卫兵来报,刚好打断了娜莎要说的话“前面有村民上山砍柴发现一裸男,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不管这个,已经有人去过了吗”娜莎警觉的问着“把人带过来”

克莱尔被这一幕惊呆了,惊呆她的不只是那个熟悉的带有惊恐表情的裸男,还有那就在刚刚被肢解毁容后就地焚烧了的村民。。。。。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命令是平日里温和从不发脾气的娜莎下的。她更加恐惧的是,娜莎下令的时候那张平静的脸。那种表情,和她几个小时前看到的红色面庞,如出一辙。。。。

娜莎&克莱尔一行人继续前进。风越来愈大了,这风就像村民刚刚相容的那样一会朝北,一会朝南。

“娜莎,娜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是风声,那是如人声般的风声,那是如查尔斯声音一般的风声。“娜莎,是你吗?”

“是我,你是?父王?”娜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看到了逐渐朝天空远去的红色线条,以及空中不知何物的一滩红色痕迹。“是父王!,这是曾经父王的声音。”娜莎划破手指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木刃,举过头顶,咏唱这咒语。

“娜莎。。。”克莱尔不解的试图叫着娜莎,娜莎并没有回应只看见晶莹的泪珠从娜莎的脸上滑落。

过了大约五分钟,娜莎缓缓地放下木刃,这是她导师送她的用法术杖削成的木刃。

“近卫兵、红弓箭手接公主令”

“听令”

“自裁”

“得令”

回城的路上是两个骑马的人的身影,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也面无表情。

克莱尔知道,这个比认识凯还早的十分英俊男子,再也没有了。娜莎有恐怖的时候。

娜莎不知道察尔塞国王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王城里的查尔斯是不是自己的父王。但,娜莎想起了传说中断控制人灵魂的咒术--摄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