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洗好的牌，于我这双眼睛而言，就如同翻开的一般。
这种局的牌，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这副牌也不是新扑克，而是一副不知道玩了多少次的牌。
扑克之上有太多太多天然的标记，折痕或是各种各样的标记。
很快我就将牌都一一和标记对应了下来。
任何的微不足道的痕迹都会成为老千致胜的武器。
他们的发牌并不是无序发牌。
而是庄家洗牌，任意闲家切牌，从庄家的下家开始发脾。
除去大小王之外，还剩五十张牌。
每一轮发出十二张。
一副牌足足会玩上四圈。
这就是一个十足的破绽。
就哪怕是路边的司机临时拼凑的一局，可能都知道切点发牌，或者说是，一副牌玩一到两次就洗牌。
今天这帮人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意识。
心思也是真的大条。
当他们切完牌之后，我就已经清楚哪一门的牌最大了。
我十块十块的下注。
也没有保证场场都赢，当然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怀疑。
赢了钱我就把钱放进口袋里。
手里拿着的永远是那零零散散的三四十块。
经历了那么多场上万，上百万的场子。
从未感到赢的如此轻松过
玩了一个多小时，我就已经赢了四五百块。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今天的目标并不是赢钱，为的是要让韩寒吃点苦头。
让他承受一个老千的报复！
此时的韩寒不仅没输，反而应该是还赢了点。
我在等！
等一个上桌的机会。
就在这期间，就有两个人下了桌。
如我所言，这两个人运气一点也不好，做了几把庄基本上输了不少。
这两人下桌时，我并没有急着上桌，我作为一个新来的，没必要因为心急，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等第三人下桌时，我才坐到了位置上。
“既然睡不成，那我也陪大伙儿玩一会儿。”
上桌以后，韩寒就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对我还有很大的不满。
也许是因为占了我的床，他也并没有说什么。
坐下来的那一刻就代表我可以开始摸牌。
就意味着我可以开始出千。
可以开始主宰这一场了。
意味着韩寒……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在我坐下来的时候，韩寒的下家正在坐庄。
我坐在韩寒的对家。
我很快就让韩寒的下家下了庄。
我自己也很快就下了庄。
这一圈倒是没赢什么钱。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想让韩寒在我的庄上大输特输。
如果由我来洗牌发牌，让他们输太简单了。
不亚于是一场屠杀。
我要让韩寒在自己坐庄的时候输，痛苦的输。
他们的规则是，只要通赔三局就下庄。
所以韩寒在坐庄的第一局，我就出手了。
出手让他吃了两家。
而这两家包括我在内，一共只压了一百块。
另外一家压满了注，还出了豹子。
就这样韩寒净赔七百块。
第二把同样如此。
前前后后，韩寒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庄都是有输有赢。
但无疑都是输多赢少。
输的多，赢得少。
就这样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麻痹了他的神经。
韩寒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输了钱。
虽然如此，但是我也没让他一直坐庄。
很快就轮到其他人坐庄，期间我还特意运作了几把冤家牌。
我让韩寒摸到七点，就让庄家摸到七点。
韩寒摸到九点，庄家就摸到三公。
轮到我坐庄时，我都很快走掉。
此时的韩寒已经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焦躁不安的情绪就写在脸上。
经历了好几把的冤家牌，应该也没有人还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了。
很快，我就又让他坐庄了。
又是一个漫长且运气衰到爆的过程。
做完这一圈庄，韩寒基本上已经输掉了将近五千块钱。
桌上的一摞钱已经变成了薄薄的几张。
“妈的！”
这一把我让他下了庄，通赔了三家，又输掉200块。
这一把赔完，韩寒的桌前基本上就只剩了几张散钱。
“什么破玩意，妈的，我还就不信邪了，我继续坐庄。”
韩寒下了庄，还要继续坐庄。
在正常的规则里。
这个时候韩寒是需要拿出一个底庄的。
也就是需要韩寒拿出四百块钱来作为底庄。
一听韩寒这话，另外的两人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但是也许是赢了不少的缘故，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和韩寒撕破脸。
此时的韩寒已经上头了。
鱼儿彻底上钩了！
在夜总会上班时，韩寒除了会在上班开工前去玩炸金花之外。
偶尔就还会忙里偷闲跑到候场间里去玩上几把的德州扑克。
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他是个一个很好赌的人。
就是一个典型的赌徒。
赌徒就是容易上头，只要我稍稍一让他吃一点点甜头了。
他就愿意把自己陷入沼泽困境之中。
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单单的几张扑克。
越输就越想赢回来。
永远把希望寄托给下一局，也就往往越陷越深。
韩寒继续坐庄，又输了四五百，此时的天已经有些微微亮。
留给韩寒的时间不多了。
下注的人越来越少了。
今天不论是上没上桌的基本上都赢到了钱。
只不过或多或少的问题。
也许是头脑还比较清醒的缘故，知道真正能赢钱的方式还是坐庄。
辛辛苦苦赢的钱，谁也不想一下子再倒回去。
索性都想保住赚到的钱。
“妈的，你们都压这么小，都压大点。”
“一百块起，五百块封顶！”
韩寒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的心思，十分不满的说道。
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
输了那么多，自然想要回本，只有别人压得多，他才有机会翻倍。
但是谁都不是傻子。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情愿三个大字都如同挂在脸上一般。
我没有读心术，不过想想，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们的内心戏也是十足的丰富。
虽然不情愿，但是没有人想得罪韩寒。
先前年纪稍微大我一些的王强说道：“韩哥，时间也不早了，这样吧，最后半个小时，就按你说的来，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