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白发马卡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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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踮起脚尖，手指穿过秦墨的发丝，阳光透过浴室的落地窗，在他黑发间镀上一层银边。她的指尖突然顿住了——在那片浓密的黑色中，一根银白色的发丝倔强地翘着，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别动。她按住正要转身的秦墨，小心翼翼地捏住那根白发，你长白头发了。
秦墨在镜子前微微挑眉，水珠顺着他刚洗完的脸颊滑落，滴在大理石台面上。四十三岁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纹路，但头发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浓密乌黑，这根白发的出现像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拔掉。他简短地说，语气像是在讨论拆除某个不合格的建筑部件。
桑宁却没有照做。她松开手，任由那根白发重新藏回黑发中，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等等，我有个主意。
秦墨看着她飞奔出浴室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几分钟后，桑宁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化妆盒和一根牙签。她让秦墨坐在浴缸边缘，自己则跪在他面前，全神贯注地开始她的工程。
你到底要...秦墨的话没说完就被一根手指按住了嘴唇。
建筑师大人，请相信甜品师的手艺。桑宁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
她先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那根白发，然后打开化妆盒——里面是她随身携带的微型巧克力工具包。秦墨看着她将白发浸入融化的黑巧克力中，再用牙签轻轻挑起，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一场显微手术。
看。十分钟后，她得意地举起成品——那根白发被包裹在微型马卡龙形状的巧克力中，变成了一个别致的耳钉，世界上最小的马卡龙，用秦建筑师的第一根白发制作。
秦墨接过这个奇怪的艺术品，巧克力在他掌心显得格外小巧。阳光透过巧克力，隐约能看到里面那根白发的轮廓，像是被封印在琥珀中的远古生物。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他干巴巴地问，但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上扬。
桑宁将耳钉别在他的耳垂上，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非常配你，秦先生。低调奢华有内涵。
秦墨无奈地任由她摆布，目光却落在桑宁散落的发丝上。这些年她的头发从及腰剪到齐肩，又从黑色染成深棕，但发梢依然保持着那种天然的微卷，让他想起他们初遇时她扎着马尾在甜氧忙碌的样子。
我也有东西给你。他突然说，走向卧室的衣柜。
桑宁好奇地跟过去，看着他从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扁平的木盒。盒子打开时，她惊讶地捂住了嘴——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甜品刷，刷毛却不是常见的尼龙，而是一种泛着珍珠光泽的丝状物。
这是
你的头发。秦墨的声音罕见地有些不确定，过去五年收集的。
桑宁的指尖轻触刷毛，立刻认出了那种质感——正是她每次梳头时掉落的发丝。她无法想象秦墨是如何一点点收集这些，又是如何找到工匠将它们编织成刷子的。
最温柔的搅拌工具。秦墨轻声解释，像是在陈述某个建筑原理，不会刮伤最娇嫩的蛋糕表面。
桑宁的眼眶瞬间湿润。这个看似冷静理性的男人，竟将她身上最普通的部分变成了最珍贵的礼物。她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的巧克力香。
我们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闷在他胸口说，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发颤，用彼此的身体部位做甜品工具。
秦墨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契约婚姻第三十八条，夫妻有权利用对方身上任何材料进行艺术创作。
桑宁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你还记得那个荒唐的条款？
我记得所有条款。秦墨的拇指擦过她的眼角，包括第七十二条：如果一方发现另一方出现第一根白头发，有权获得一次巴黎旅行。
桑宁笑出声来——那是她当年随手写下的玩笑条款，没想到他记了这么多年。她正想调侃他，门铃突然响了。
爸爸妈妈！星棠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我的乐高塔又倒了！
秦墨叹了口气，小心地取下耳垂上的白发马卡龙，放进桑宁的首饰盒里：珍藏版，限量一枚。
桑宁笑着推他出去解决女儿的乐高危机，自己则留在梳妆台前，反复抚摸着那把发丝制成的甜品刷。阳光照在木盒上，她注意到盒底刻着一行小字：给世界上最好的甜品师，我的桑宁。——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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