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有点喜欢你。
这件事略显荒诞,却无比真诚。
毕业,才算是我们熟识的开始。
更荒诞了。
先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对他的印象也只是破碎的几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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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初中分班,有幸相识,却又只是萍水相逢。
一张娃娃脸,配上令人仰望的身高,反差巨大,令我从物理意义上仰望。
那个时候也许182?反正感觉是越窜越高。
传闻他实力雄厚,非常强悍。
对他第一印象便多了“巨佬”二字,正式见到,眼前一亮
——哇哦!
真的好白!真的好高!真的好看!
第一次有人把普通黑框戴得这么好看~
他总是笑着,眯眼咧嘴,爽朗地出声,笑声生风。不愧是娃娃脸同学!(有点可爱啊啊啊啊啊!!!)
巨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止是体型,还有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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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拓展班,下午自修会出去上课,因为原班班级号偏大,直抵倒数第二排,他班号和我相邻,座位很近。
嗯,我斜后桌。
但不熟。
我很容易紧张,上课面对数学老师威压,正襟危坐,惶恐老师一不顺心拿我开涮。
他则是潇洒倚着窗边,拿着红笔时不时记些什么。
偶尔和我后桌搭搭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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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桌很喜欢戳戳我后背喊我:“涂改带借我下!”“铅笔笔芯没了啊啊啊啊啊?!”
因为他的名字谐音小马宝莉紫悦,我喜欢叫他公主。
公主脾气极好,又很热情,经常给我分他带的熟食。就是有点抽象,说话不太清楚,又超级快,一句话我至少要听三遍才能捕捉大致意思。
有时我也会转头:“这道题怎么做啊啊啊啊?!”
“这道题他做出来了!”
有时公主会传授经验,但这次,显然是娃娃脸同学更胜一筹。
公主指指这位高高的同学。
我又开始紧张了。
“这道题你先配一个x^2,再把它减掉就好了。”
“……哦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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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致力于让我认识他的好朋友们。
“这个我小学同学,练击剑的,学习也超好,超级厉害!这个我围棋班的!这个一个数学班的,什么题都会做!”
……
他有时也会指指娃娃脸同学:“这个同学人超好的!他他他他他他真的人很好的,也很有耐心。”
我回头,公主还会笃定地点点头。
娃娃脸同学偶尔抬头,一脸不解地看我们,嗯,很好,茫然对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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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样我们俩不说话都难啊。
一天放学,我背包,和他正面相逢。
“…你好……?”略带迟疑地开口。
他挥了挥手,话语随风而来
“再见。”
嗯,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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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另外一个原班同学有点幼稚,按照原班语文老师的话说就是“鼻梁都塌塌的,还没长大啊。”
那个时候我们叫他小胖,他比较贪嘴,对自身形象不是很注意,他大抵和娃娃脸同学关系不错,总是一到课间就冲到后排和他打闹。
小胖比较欠,甚至有点猥琐。(对不起氡氡,不该败坏你名声。)甚至在某些时候我觉得他有点聒噪。他很喜欢自制黑暗料理然后开心地喝掉。太恶心了(
橘子拌水,奥利奥糊插棒棒糖……
娃娃脸同学干脆利落,重拳出击。
真的帅!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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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谈特谈中美经济战的数学老师有天来迟了。
挺直的背终于可以休息下了。
“哦,你也有坐不正的时候啊。”
发呆之间竟听见一声调侃。
“嗯,我怂。”居然接上话了。
回头,娃娃脸同学的表情好像不是很认可:“没必要啊,放轻松。”
当时还是怂。
(现在觉得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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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分班了,和他在两个班。
偶尔听到南极熊北极熊的故事。
他是南极熊,另外还有一位超级厉害的北极熊。
隔壁总是在喊“南北南北”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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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又拼成了一个大班,因为原来的班级分布,有好多课都不在一起
还是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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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成绩起起落落落落,自卑裹挟着我,尽管没有社交困境,却总是结巴。
因为熬夜写作业,没有困境,但真的困困困困困。
压力大心情不好,也就吃吃蛋糕,吃吃糖。
人气色不是很好,也很胖。每天背着包一晃一晃,感觉自己像任劳任怨老黄牛。
有天中午,处在梦与醒的交界,走过座位之间的过道,突然感觉屁股上挨了一下。
“卧槽sb啊!”瞬间清醒。
“我还以为是小胖啊,你们俩简直一模一样。”娃娃脸同学也傻了,但嘴很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时候气急攻心,抄起他的活页本就往他身上砸。
一二三四五六七下。
我还记得蛮清楚。
他:“你打啊,反正也不痛。”
(我感觉我下手很重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见到他扭头就跑。
好可怕(இд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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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级的时候课外有一起上课,六男二女,其中有他。
刚知道的时候有点慌,感觉很尴尬。
不过课间他幽默风趣,怼小胖公主的话张口就来。
氛围挺好,小胖公主俩也不生气,脾气是真好。(他说话有点损,后来对我真的比较礼貌了。)我只是听着,笑得开怀,但终是疏离。
上课的地方有一张台球桌,他们休息时总会去玩。
写作业还是打台球?
显然是看台球咯。
我会悄悄跟着,凑个热闹。
感觉他台球打得不错,虽然我看不懂。动作行云流水,利落干脆看着很熟练,几乎没有乌龙,聚精会神,目光灼灼。
他们总是一群人打他一个。
公主小白布鲁斯氡大战娃娃脸同学。
默默看着,偶尔起哄。
有次我一时兴起,嚷嚷着要加入,但作为台球小白,我一窍不通。
有些丧气,但我还记得他笑着:“没事呐,我们也不怎么会。”
(我个人不是特别相信)
“可……可是……我是真不会啊……”
“喏,你看我,手这样摆起来。”
好好好居然还教我,好人。
他把手搭在台球桌上,语气和缓,眼神认真,尽管那个动作我现在还没学会。
“啊?哪样……”我反应有点慢。
他放慢动作,又重复了一遍:“先这样……把手支起来,再这样……”
他真的很耐心,我想。
还记得我握着杆,勇敢地尝试击球——没击到……
看着很简单,但实际上我连顺畅地移动那个杆都有点困难。
悻悻地握着杆,但他们是包容的:“再试一次嘛!”“没事慢慢来。”
都是大好人!!!
第二次,成功碰到球,但劲没使上。
白球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总算是击到了。
略显无措地抬头,视线相撞,他看得认真,眼中是安抚和鼓励,尽管还有几点无奈。
把杆递回他们手中,我继续观战,持续大笑。
我看着他俯身,架起杆,认真地瞄准,很轻松地一下。
或许在那里,他是发光的。
洋溢着自信与意气,是个很有趣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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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候他也很积极,思维敏捷,思路清晰。
有的时候听不大懂也会向他请教,他很爽快,抄起自动铅和草稿纸就开始讲题。
很清晰很明白。
感觉他的脑子里好像有星星,总能找到非常精妙的方法。
不过感觉不是很熟,不敢问太多。两个人的生命状态偶尔交错,疏离且客气。
好像也不是很可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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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个原班的两个同学比较活跃,在打台球的时候总喜欢大喊“magic”,小胖甚至会把自己的下巴挨到洞口的银边上,由于反光,显得他特别白。
娃娃脸同学的乌龙概率呈指数型爆炸增长。
超高的人撑着台球桌笑个不停。
也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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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系一直很好的同学退出我们班了。
我的同桌!我最最最喜欢的同桌!
月亮没了,我好伤心。
就像霓虹灯被人打下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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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我外公非常高兴地过来找我。
“Q,你知道吗你有个同学他爷爷和我住一个小区诶!”
“谁啊?”
“他叫什么……E,你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过诶。”
什么?!(๑•̌.•̑๑)ˀ̣ˀ̣
娃娃脸同学?!
没印象啊怎么办。
“他爷爷人也很好的,我们楼下经常有碰到的。”
“哦这样啊,E人也挺好的。”
我是大师,好人卡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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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扣一起坐了~
娃娃脸同学和马扣一个原班,总去找他玩。
我们仨居然也能扯上两句。
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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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补习的时候也有搭几句话,就一直处于不是很熟的状态。
大部分说话都在最后一节下课。
“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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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招考完了,他很意外地落榜了。
我是命中注定考不上,他为什么啊。
我不理解,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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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有一起体训,他和氡氡打闹颇多,贡献出了安倍氡被刺杀,布鲁斯氡大战巨怪的抽象笑点。
他长的特别高,排头之位非他莫属。
领跑的时候超级快。
我觉得他迈一步,我要迈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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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传八卦了,不高兴。
氢氧同学是我的好大儿,怎么能这么被误会(悲)。
氢氧同学好像被传到友谊变质了。
看我发挥,好人卡绝交一条龙,我是勇士。
虽然但是也挺伤心。
那几天观赏娃娃脸同学打击小兔干和氡氡,心情好多了。
听他讲话有种听脱口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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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去考西交大少年班了。
都做好告别的准备了。
他旷了个期末考,然后若无其事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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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什么时候出啊?”偶尔搭话。
“不知道,我估计这次我考不上。”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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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知道他在那边太紧张了,失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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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习戏剧了。没想到还要演。
兔干把延迟同学惹怒了,因为他没有情商,我生气了,决定不跟兔干一组。
娃娃脸同学我来了!
他还是组长(是这样)
演《孔乙己》
我演那个掌柜,金丝眼镜,本色出演(?)
他选角选的真好(bushi)
不过有一说一
他们效率好高,我好喜欢~
自修时间直线上升。
(星星眼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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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最后的数学也有一起上,在我家,四个人,我、氡氡、他、还有Cherry。
他真的超级聪明~我不会的题目在他面前小菜一碟。
水题,秒了!
但是他和氡氡坐前后桌,真的有点太热闹了。
氡氡真的很喜欢挑衅他。
氡氡的椅子总是被掀翻。
他以体型优势取得战略胜利。
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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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为了放松,搞了个脱口秀小会,他要上场。
他课后信誓旦旦说要写稿子。
一周后,鼓起勇气问他:“你稿子写怎么样了?我真的超想听啊!”
“就写了五个字:脱口秀稿子。”
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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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脱口秀那天。
他上去笑梗频出“金圣叹与蛋”(我们语文老师光头,他的绰号:蛋!)”“卤蛋”然后扯了几句小兔干和氡氡。(完蛋了他讲了那么多记不住一点)
从容自若,好笑的嘞。
其实我也要上场。
悲伤的是班主任抓拍技术不怎么样。
我翻白眼的深情模样被他抓拍发了pyq。
颜面扫地。
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其他八个人为什么那么正常?!娃娃脸同学甚至有点小帅
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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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一个八卦。
那天数学课
娃娃脸同学第一个到我家。
我激动:“诶诶诶你知不知道最近那个鸳鸯锅?”鸳鸯锅是那对小情侣的绰号,一直热火朝天,咕噜咕噜咕噜,像不知停歇的蝈蝈,预告夏天的到来。
课间发呆方向被迫转移。
烦。
“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王八二号……”指那个人想要通过三人行实现蜕变,太抽象了。
“什么?!这个我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北极熊有,他很变态的。建系也挺变态的,应该也有。哦对了,氢氧同学也有。”
他笑得好贱哦,想揍。
好好好就是在阴阳我。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我们绝交了哇。
抽象。
被阴阳了不高兴,决定那天不理他。
“拜拜~”
“……拜拜……”礼貌还是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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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日子他们总是会出去自习,他、马扣。
为什么不叫我。
因为还是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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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中考后的衔接要和他一起上。
应该会挺开心的,他这么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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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兴冲冲地登进来了。
“吼哟你知道吗娃娃脸同学说你话贼多哦。”
我:?
还原下场景
E(娃娃脸同学):这次衔接把Q(我)拉进来嘛。
E母:行。
诶你喜不喜欢Q哇
(他妈妈有点小焦虑,很担心他谈上)
E:怎么可能喜欢啊,她话贼多。
…
我妈:啊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说你话贼多了。
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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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的印象戛然而止。
我们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现在嬉闹谈笑,皆是惬意。
印象从一个个破碎的片段,拼成了一个圆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