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邪幻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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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微微有些疼。

海贝壳一翻身,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凌晨两点。

扔下手机,海贝壳苦笑一声。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有生生死死,不过才过去了两个小时吗?原来沧海一瞬,不是假话!

行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当牛马!海贝壳说道。生活继续!蜗居继续!牛马继续!一直到——这一生的终点。

上班。加班。下班。

夜幕降临了,城市的灯光亮起来了,大屏广告五彩斑斓起来了。

海贝壳疲惫地走在回蜗居的路上。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天的状态都很差。皮肤没有亮色,涂了多少遮瑕霜也没用。小小年纪,眼角居然已经出现了鱼尾纹。记得在伯乐家照镜子时,她看到自己的皮肤水灵灵的。呵呵,原来好事只可能出现在梦中。

对面的红灯亮了好久,怎么还没变成绿灯?海贝壳焦躁地等待着。过了斑马线,她得到马路对面的小馆子好好地吃一顿。那儿的饭菜味道好,便宜,许多年轻的打工仔都爱在那里解决进食问题。

终于变成了绿色!海贝壳随着人流走了过去。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个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南山君!

海贝壳差点没叫出口。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外套,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的冷漠,毫无表情,他整个人感觉完全游离于人流之外。

海贝壳眨了一下眼,她还没决定怎么办。但就在这一眨眼间,南山君,不见了。

海贝壳慌张地四下里寻找,哪里还有那个白色的影子?她一时恍惚,不能明晰地判断自己是不是又到了梦中?

一声极不客气、极嚣张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海贝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旁边的人都走光了,绿灯早变成了红灯,而她还站在人行道正中间。

海贝壳赶紧收敛心神,跑过人行道。她怅惘地朝小馆子走去,连肚子饿也不觉得了。

馆子里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其中有一对情侣。女的看起来马上就要过三十岁生日了,男的相貌平平,气质一般。

海贝壳不禁悄悄地笑了。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见着一个男的,就和南山君比较起来!南山君?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刚刚见到的,可能只是他的幻影。

自从从梦中出来,海贝壳就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什么奇迹都会发生的,什么可能都会有的。

吃过饭回到蜗居,海贝壳洗洗睡。躺在床上,她有些期待。会再次入梦吗?又会梦到些什么呢?那些梦虽然荒诞,但是感觉多么真实啊!她甚至能触摸到自己和南山君与怪兽斗争后身体上的疲乏。

看看手机,凌晨了。海贝壳闭上了眼睛。睡吧。随便啰。若不入梦,不入就不入。若入梦,那也不错。反正只是个梦!只要能醒来,不死翘翘就行。

等海贝壳醒来时,手机正在小桌上振动,闹钟准时响起,窗外是微亮的晨曦。有些遗憾,没有入梦。

起床,吃饭,上班,继续那一成不变、毫无滋味、毫无意义与价值的生活。

上班的途中,海贝壳留心着,也许,还能遇见南山君?

然而,一切正常。

一周、半个月,也一切正常。

海贝壳打算放弃了。那只是一场梦。执著于一场梦,是可笑的。

单位决定去某某山团建。那是个新近红起来的旅游景区。海贝壳对这种新兴的旅游景区可不感冒,坐在家里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会看到怎样的风景。

果然,那是一个崭崭新的风景人文景区。一切都是新的。新的仿古建筑,颜色鲜艳,气质拙劣。就像一枚光彩夺目的钻石,用手一摸,就露出了里面的铁。新挖的池塘,池塘里摆上了一些曲折回廊和凉亭。水里面还放了一些塑料鸭子和塑料小船。最可恨的是树。

连树都是假树。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用现代科技弄出来的云雾,在假山之间萦绕。

一座“辉煌”的庙宇,其原体是一间小平房。

海贝壳真是百无聊赖。

反正这地儿她熟,她便决定离了大部队一个人去附近的山里转转。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去看看树和草,也许能看到几朵野花,还可以养养眼。

于是海贝壳便悄悄地脱离了大部队。没有人发现她。大家都在忙着拍照呢。

远离了那些人,远离了那些无聊的谈话与装腔作势的笑声,海贝壳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山里,深深吸一口气,就会满腹芬芳。

这座山海贝壳以前来过几次,可谓非常熟悉。所以她信步走着,走过一座真正的独木桥,跨过一条小溪,上坡,在一条碎石路上走几步,便可以走上旅游步道。顺着步道往上走二十来个台阶,往右急转,是一条土路。这条路不是供游人走的,不过海贝壳走过,她不怕。

走过这条土路,又是一个下坡。海贝壳记得,坡那边有一片花田,是种花人专门开辟出来的。她想去看一看,这个时节还有哪些花正开着。

花田出现在眼前了。有常见的几种菊花,还有一串红,还有三、四株美人蕉,都是些平常的花,并没有什么特色。

不过,也是花嘛。过去看看、闻闻、养养眼罢。

花田旁有一条水沟,给花浇水甚是便利。海贝壳一步跨过沟去……不幸,没跨过去,她成功地掉进了沟里。

更不幸的是,她还把脚崴了。

海贝壳心里的这个后悔哟!还是随大流好呀,特立独行是容易出事滴!

这沟里基本上无水,残余的水形成了一些小水洼。海贝壳的一只脚在泥土上,一只脚则完美地陷进了水里。她一使劲,把自己的脚拔了出来,疼痛使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脚崴了!

海贝壳已经没有办法把自己弄上这矮矮的岸去。她站在那里,一边忍着疼,一边掉眼泪。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海贝壳大吃一惊。回过头,她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南山君!

有没有搞错?海贝壳眨了眨眼睛,是啊,就是南山君南玉。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就听到有几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忍着点!”他将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一使劲,把她从水沟里解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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