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好梦!”海贝壳道,“告诉你,我梦见了咱们的至圣先师老子大人!”
“至圣先师是孔子大人好吗?”南玉说。
“你知道什么!”海贝壳道,“没错,孔子是至圣先师,可你要搞清楚,他的老师是谁?就是老子大人。难道不能称呼他为至圣先师吗?他可是至圣先师的至圣先师。”
南玉又是一声轻笑,似乎觉得海贝壳就是一个小屁孩儿,他不想与小屁孩儿多费唇舌。
海贝壳也不想多费唇舌,她实在头疼得厉害。
“你不要紧吧?”隔了好久,南玉才又问道。这时,他们已离海贝壳的蜗居不远了。
“死不了。”海贝壳不耐烦地说。疼痛使得她很不耐烦。
“酒量不行,以后就不要喝酒了。”南玉说。
“那怎么行?不把酒量练出来,以后怎么跟客户喝?”海贝壳说。
海贝壳没看见,南玉皱了皱眉。
“我叫你以后不要喝酒,你就不要再喝,听到没有?”南玉说。
这话明显带有强迫性、控制欲,海贝壳不由看了看南玉。
“你管得着我吗?”她说。
“管得着。”南玉说。
海贝壳一声冷笑,“你可别气得我头更疼。”她说。
“以后你不听我的话,你再头疼就是活该。”南玉说。
“哎哟哟,你是我什么人哪,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海贝壳说。
小汽车“吱”的一声刹住了。
“下车吧,能不能自理?”只听南玉说道。
海贝壳便像一条鱼似地轻巧地溜下了车。“不用你管。”她说。
南玉锁了车,犹豫了一会儿。“我送你上去吧。”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羞涩。
“用不着。我哪里就醉得家都不认识了?你回去吧。”海贝壳说完,还没忘记摸了摸自己的随身小包,然后她就走上了楼梯。
南玉站在楼下,一直看到一间带小小露台的屋子里亮起了灯,他才转身离去,却没有上他的车。
海贝壳一进门就往床上一躺。头太疼了,身子太软,她想:算了,今日就不讲究卫生了,直接睡吧。
她连鞋子都懒得脱,直接拿被子把自己裹住,灯也没关,就闭上了眼睛。
海贝壳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她听见敲门的声音。
“贝壳!海贝壳!”有人在叫她。
在这个蜗居里,来叫她门的,除了她爸就是她妈,再没别人。所以海贝壳一下子惊坐起来。
她听出来,是南玉。是南玉在外头敲门。
海贝壳这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脱,这倒方便了。她滑下床,开了门。
南玉站在外头。
“你——,不让我进去?”南玉说。
海贝壳将身子一侧,“请进。”
南玉就走了进来。他心中一阵好笑。眼前的这个蜗居还真是小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南玉伸出手,手里有一盒药。“这是解酒的,喝一颗再睡,舒服些。”
海贝壳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好像很痒似的。“这儿——最近的一家药店都在三站路之外呢,你还真行,真找到了?”
“嗯。”南玉说。他没有说,他以为会很容易找到一家药店的,所以就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步行去买。结果他在萧瑟的秋风中缩着脖子走了半天,才终于发现了那家药店。然后他买了药,因为一路上一辆出租车也没出现,他只好又缩着脖子一路走了回来。对于像他这样的以车代步族,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在学生时代干过吧——那是在运动会上。
海贝壳接过了药,“谢了啊!”
“你赶紧吃吧,那我走了。”南玉说完,转身就走。
他却听到不寻常的声音,一回身,只见海贝壳抱着那盒药,又躺在了床上,正在拉她的被子。
“哎,我说,”南玉重新进了屋,顺手关了门。“你把药先喝了再睡啊。”
“嗯。”海贝壳躺在床上点头,还在用力裹她的被子。
南玉气不过,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吼了一声,“水壶在哪?”
海贝壳用手一指。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哪里有什么水壶?南玉叹口气,只好自己找。好在房间小,东西少,一下子就找到。他去接了水,开始烧。等水开的过程中,他又找到了杯子,想了想,又找了一个杯子。
水开后,南玉将水倒进杯子里,再将这杯水又倒进另一个杯子里,两边倒来倒去,水就冷得快。他捧着玻璃杯,感受着温度,觉得不烫了,便从海贝壳手里一把夺过那盒药,撕开,取下一个胶囊来。
“喝吧!”南玉说,口气甚是不耐烦。
海贝壳抬了抬头,又躺下了。
“你起不起?”南玉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不起我动手了!”
海贝壳嘟囔着,恨恨地坐起来。
南玉将水和药递了过去。
海贝壳眼睛都没睁开,一仰脖子,喝了。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啊?”南玉看着她那样儿,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毒死拉倒!”海贝壳说,复又躺下。
“你脱了鞋睡啊,把外套脱了睡啊。”南玉说。
“你帮我脱。”海贝壳依旧没睁眼。
南玉一愣,继而红了脸,气道:“你想得美!”
他待要离开。走了两步,见海贝壳一动不动,只好愣了愣,重重地叹口气,开始他平生第一次侍候女孩子睡觉。他脱了她的鞋,脱了她的外套,把她的身体顺正,然后替她盖上了被子。
关门之前,南玉又站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海贝壳,看了好久,这才关灯,关门,走人。
这一夜,海贝壳睡得酣畅。
在梦里,她终于飞了起来。
她和南玉手牵着手,在开满鲜花的原野上空,直向那青白的天空飞去。
他们飞过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飞越了一片巨大的大镜子似的湖泊,又飞过了一座碧绿的山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城市。这座城整体看来,就像一片枫树的叶子,房屋鳞次栉比,街道小巷纵横交错。
“这是哪儿?”海贝壳说。
南玉仔细看了看,说:“我们飞近一点儿。”
他们便往下飞去,离那座城市越来越近了。近到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街巷中穿行的人,还有卖东西的摊贩,酒楼什么的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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