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紫微迷局
第一节急诏东来
绍兴二十六年冬至夜，沈澜的船刚驶入钱塘江口，一盏孔明灯突然划破夜空，灯面绘着北斗倒悬——这是六处约定的宫禁危急信号。苏绾攥紧船舷的手骤然发白，望着丈夫眼中瞬间冷凝的眸光：是临安宫变。
三日后，两人在朱雀街被八抬暖轿截住。轿中走出的女子身着素纱披风，额间贴着重明鸟花钿——正是高宗最宠爱的柔福公主。她扑跪在地，鬓边金步摇簌簌作响：沈大人，父皇中了妖邪！太医院说...说龙颜青黑如鬼，口中呢喃胡语！
沈澜扶起公主，触到她袖中藏着的染血黄绫，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五芒星，正是倭国邪术的标记。更让他心惊的是，黄绫边缘浸着淡淡的硫磺味，与半月前在沈家祖宅闻到的如出一辙。
第二节禁宫诡雾
乾清宫的铜炉里燃着龙涎香，却压不住空气中的腥甜。沈澜掀开明黄帷帐，看见高宗蜷缩在龙榻上，指甲青黑如铁，枕边摆着半碗未动的参汤，汤面漂着三朵千叶樱花——倭国皇室专用的八重樱。
陛下昨日还能批阅奏章，子时突然发狂，抓伤三名内侍。柔福公主声音发颤，秦埙余党散布谣言，说这是金兀术请的海东邪神降罪。
沈澜用银针挑开高宗眼皮，发现瞳孔收缩成细缝，这是典型的曼陀罗花中毒症状。他忽然想起在出云岛礁见过的邪术记载：倭国巫女会将曼陀罗汁液混入香粉，通过呼吸致人幻视，配合星象图引发中邪假象。
取牛痘浆滴鼻，再用皂粉水擦拭全身。他对苏绾耳语，注意检查宫娥的妆粉——八重樱花瓣浸泡的胭脂，正是邪术媒介。
第三节双妖合谋
六处总部的情报证实了沈澜的猜想：金军与倭寇在淮河支流设立秘窟，由倭国巫女炼制秽土粉，借秦党余孽之手送入宫廷。更危险的是，完颜兀术的十万大军已抵达庐州，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前锋部队竟装备了改良的神火飞鸦，箭簇涂着倭国蛇毒。
大人，这是从俘虏身上搜出的阵图。王猛呈上染血的羊皮，上面画着金军与倭寇的合兵部署，中军位置标着紫微宫破阵，正是利用高宗中邪制造的朝廷混乱。
沈澜盯着阵图右上角的星象，忽然想起出云剑冢的石壁记载：紫微贪狼逆，北斗破万邪。他取出从无名岛带回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乾清宫方位，果然在天枢星位出现异常黑雾——那是邪术聚集的具象化表现。
第四节镜破邪显
深夜，沈澜带着苏绾闯入钦天监，发现观星台的浑天仪被人动了手脚，北斗星位偏移三度。他按照剑经完整版的星轨重新校准仪器，忽然看见浑天仪表面浮现出血字：冬至夜，破紫微，取龙首。
他们想在冬至星象异变时，取皇上性命！苏绾指着浑天仪上的倭国符文，这些符号与沈家祖宅地窖的瓷片地图完全一致。沈澜忽然想起柔福公主的话，高宗中邪前曾收到东海藩属国朝贡的密折——那正是倭寇伪装的使团，借机将邪术法器混入贡品。
回到乾清宫，沈澜让六处虎卫在宫殿四角点燃皂粉火盆，火盆中掺入牛痘浆与朱砂。当火焰腾起青白色烟雾，高宗突然发出痛苦呻吟，咽喉处竟卡着半枚刻着五芒星的骨哨——正是邪术附身的媒介。
第五节紫微斗数
五更时分，沈澜在军机处展开《紫微斗数》残卷，这是从出云剑冢带回的典籍，记载着破解邪术的星官改运法。他根据高宗的生辰八字，在沙盘上摆出北斗七星阵，每颗星位放置对应的药石：天枢位放皂角（化浊）、天璇位放牛痘痂（破邪）、天玑位放薄荷（醒神）。
公主，烦请带领二十四名宫娥，按北斗步罡舞剑。他将越女剑经的基础步法改编成祛邪舞，剑穗须浸过皂粉水，每步踩碎一片八重樱。柔福公主虽惊惶，却咬牙提剑，带领宫娥在殿中舞出星光轨迹。
最关键的一步，沈澜亲自用银针在高宗的紫宫穴施针，这是现代解剖学中对应胸腺的位置，正是曼陀罗毒的主要侵蚀点。当银针注入牛痘浆提取物，高宗的青黑指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喉间发出一声长叹。
第六节金殿悬丝
卯时三刻，完颜兀术的大军抵达临安城郊，却发现护城河上漂着无数盏皂粉灯，灯光组成的北斗星象映在水面，竟与沈澜在乾清宫布置的阵法遥相呼应。更让金军惊恐的是，先锋部队的战马突然发狂——它们的马具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浸过牛痘浆的红绳，正是倭寇邪术中最忌的纯阳之物。
报！神火飞鸦无法升空，机翼上的符纸遇水即燃！探马的汇报让完颜兀术心惊。他不知道，沈澜早让六处的云雷处改装了宋军的信鸽，每只鸽尾都绑着极小的皂粉囊，飞临金军大营时，囊破粉落，竟将邪术符纸的粘性破坏。
与此同时，沈澜在乾清宫取出从出云带回的青铜镜，镜面对准城外金军大营。借由浑天仪校准的星象，镜中竟浮现出完颜兀术的倒影，其眉心正贴着五芒星符——这是邪术共命咒的标志。他果断挥剑斩向镜面，镜中倒影的符纸应声而碎，城外的完颜兀术突然喷出鲜血，阵法自破。
第七节星落归位
高宗醒来时，看见沈澜手持北斗剑跪在榻前，剑鞘上的星轨与殿顶的紫微星图完全重合。沈卿家...他声音沙哑，望向案头摆着的倭寇邪器，朕竟不知，这世间真有如此诡谲之术。
沈澜叩首时，故意露出剑柄处新刻的越女归心四字：邪术虽诡，却惧人心。陛下心怀万民，便是最利的破邪之剑。他呈上从金军大营缴获的密约，上面盖着秦桧余党的印信，秦党与倭寇勾结，欲借邪神降罪逼陛下禅位。
柔福公主忽然指着密约末页的倭文附注：他们提到出云剑冢的镜影之力，难道与沈大人在东海的遭遇有关？沈澜与苏绾对视一眼，决定暂不透露镜影之门的真相——有些秘密，唯有在时机成熟时，才堪为家国利刃。
第八节长明不夜
是夜，沈澜站在宫城城头，看着六处的灯笼在临安城连成北斗形状。苏绾递来新制的长明香，香气中混着牛痘草与皂角的清冽，正是她为抵御邪术特意调制。
还记得在出云岛，那位前辈说的镜影非真吗？苏绾望着他眼中倒映的万家灯火，如今看来，真正的破局，从来不是依赖神秘力量，而是像你这样的人，用智慧与胆识，在混沌中点亮灯火。
沈澜忽然轻笑，握住她的手：可你忘了，灯芯是你，灯油是千万个如你般心怀温热的人。他指向远处沉缨居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格外明亮，映得济世安民的匾额熠熠生辉，金军与倭寇的合谋，不过是想吹灭这盏灯，但他们不知道，灯芯深植人心，便永不熄灭。
临安城的更夫敲过五更，北斗七星在天际流转，与六处的灯火交相辉映。沈澜知道，紫微宫的危机虽解，更大的挑战仍在前方——完颜亮的南侵、倭国的野心、还有朝中暗流涌动的议和派。但此刻，他望着苏绾鬓角的皂角花，忽然充满了信心：只要人心如北斗般坚定，这大宋的天空，便永远有长明不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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