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的这么惨？”
“不至于吧？”
楚牧愣了一下。
说实话，若不是之前那个萧风的诡异身法，还有眼前这老头儿那明显不似人类的速度，楚牧都想不起来。
这个世界是有江湖的。
有侠客飞檐走壁，轻功辗转腾挪的那种。
不过，这就是中武世界。
传说中的武道宗师，能够在小股部队中来去自如，但在大军围剿面前，啥也不是。
“有什么可意外的？”
王金刚理所当然的说：“这些江湖上的游侠儿，抛开那些本身就家大业大、或者极有头脑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除了一身的好功夫，就只剩下那膀子力气可卖了。”
“行侠仗义的无本买卖不能做的，想要赚钱吃饭，那就只能替人做些脏活儿了。”
“但若真是心有良善的人，怕是也做不了那种满是黑暗的脏活儿。”
“到头来，除了回家种地，不也就只有扛大包这条路能走了。”
“那你怎么不去扛大包啊？”楚牧问道。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良心啊？”
王金刚翻了个白眼，说：“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让我去扛包，我敢去，人家也不敢要啊！”
“话不能这么说吧。”
楚牧不信的说：“我刚刚那一下子，就算是禁军的铁甲，我也能射穿了。”
“可是你居然徒手接下了。”
“这足以证明，你可没有表面上这么老态龙钟。”
听着楚牧的话，王金刚嘿嘿一笑，说：“说起这个，我倒是好奇了。”
“你小子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楚牧摇头道：“不清楚。”
“也就是说，刚刚那还不是你的全力？”王金刚愣住了。
“嗯。”
楚牧点头。
“我滴乖乖。”
王金刚咂舌道：“其他人都说你小子是九牛二虎之力，但刚刚那一下子，起码也有四象之力了！”
“四象之力，在江湖上能排多少？”楚牧好奇的问道。
王金刚想了想，说：“若是单论这把子力气，你小子已经不弱于宗师之境了。”
“但是武者，并非单单是以力气论高下。”
“力气，只是用来评判的最简单直接的表现形式。”
见楚牧若有所思的模样，王金刚接着说道：“例如，武者一旦入了七品境界，便能够做到将内力融入拳脚之中，来增加威力。”
“六品高手内力覆盖体表。”
“五品高手内力可以化形，透体一米以内。”
“四品形成小范围的领域，透体五米以内。”
“三品便可用出剑气、掌力等，透体三到五十米以内，来隔空杀人！”
“入了二品，内力便可达百米之远！”
说到这儿，王金刚便不说了。
“继续啊。”楚牧催促道。
“后面就没什么可以讲的了。”
王金刚说：“再想突破，就全靠个人领悟了。”
“想明白了，一朝顿悟。”
“想不明白，这辈子撑死一品，终生入不了宗师。”
下一秒，楚牧直接开口道：“想要突破宗师，是要领悟引动自然之力的意境吧？”
“噗！”
王金刚一口茶水喷出去了老远。
“不是，你特娘的都知道了，还隔这儿问老子？”王金刚有些羞恼。
他感觉这个小子就是在戏弄自己。
“我看起来很闲吗？”
楚牧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呵，那你猜我信不信？”
王金刚满脸都是“你看我信你个鬼”的样子。
但是楚牧却是一脸无辜。
他真是随手一猜啊。
前世的时候，小说看得太多了。
感觉王金刚所说的设定实在是有些熟悉，就忍不住猜测了一番，没想到还真就被他给说对了。
“话说，小子。”
过了半天，见楚牧不说话，王金刚反倒是忍不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江湖人的？”
只是王金刚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话之后，楚牧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哦！”
只是王金刚见楚牧这样子，却想歪了。
“肯定是你那个皇帝爹告诉你的，是不是？”
看着王金刚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楚牧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旁的黄锦说：
“你瞅瞅他这副模样，像个太监吗？”
“不像。”
黄锦毫不犹豫的说：“倒像是那些街边的地痞流氓。”
“嘿！”
王金刚瞪起了眼睛，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你瞅瞅，我这衣服不是太监的衣服吗？”
“哪里不像了？”
楚牧示意黄锦往前走，接着说道：
“你看看他是怎么走路的，你再看看你。”
看着黄锦那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小碎步模样，王金刚忍不住嘲笑道：
“跟个娘们儿似的，一点也不爷们！”
“是啊。”
黄锦意味深长的说：“宫里的太监，居然出了个纯爷们儿，定是净身房的人没把活儿做干净。”
“不如请你回去重走一遍净身房？”
“你这个小胖子，当真是恶毒！”王金刚忍不住怒骂道。
看着对方那跳脚的样子，楚牧也忍不住笑道：
“老王啊，你都这把岁数了，留着也没用，切了呗。”
“你咋不切了呢！”王金刚怒视道：“你爹就不是个好东西，生出来的也是个小坏蛋！”
“你娘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就半点儿都不随你娘呢？”
“所以，我娘死了。”
楚牧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平静。
平静得让王金刚都忍不住察觉到了一丝冷意。
明明自己随时都可以拍死这小子，可是自己却在这小子的眼里，看见了一种恐怖的杀意！
杀天杀地、杀众生！
杀尽一切！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王金刚忍不住问道。
“被毒死的。”楚牧说。
这个楚牧还真没说谎。
前身其实早就发现这件事了。
只是楚帝说了一句，他听错了。
这个傻子就真的信了！
和手握大军、却被一道假圣旨给赐死了的扶苏想必，他也是不逞多让了。
灭国之战，是他唯一一次起了争心，结果还被人给毒死了，让自己占了便宜。
活脱脱的倒霉蛋儿。
王金刚看着楚牧的脸，那熟悉的轮廓，却愈发的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相近了。
“呵！”
王金刚冷笑一声，说：“楚雍啊楚雍，你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
“自己的女人被人毒死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金刚骂骂咧咧的，嘴里全是对楚帝的侮辱之词，全然没有半点儿敬畏之心。
楚牧也没拦着他，随便骂呗。
要不是不合适，他都想骂。
——
深夜，瑞渊宫。
“王金刚你个癞皮狗！”
楚帝一脚踹翻了桌案，怒骂道：“当年若不是婉儿求情，老子早就一剑宰了你了。”
“居然还敢在我大楚皇宫里……咳咳！”
楚帝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跌坐龙椅上。
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楚帝的眼底里掠过了几分焦急。
计划得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