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濒临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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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死!”

当那把刀临近的时候,楚牧那历经百战的身躯,已经出现了本能的反应。

机敏的一个侧身,随后悍然拔剑,反手便斩断了偷袭者的手腕。

鲜血飞溅了楚牧一脸,染红了甲胄。

“啊!”

看着眼前捂着手腕惨叫的将领,楚牧那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了。

“还有你,路大有。”

“若是没有老子提拔你,你一个刀尖舔血的步卒,凭什么成为将军!”

看着边说边朝自己靠近的楚牧,路大有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凶悍之色。

“你们在做什么?”

“反贼在此!”

“还不速速上前诛杀逆贼!”

“难道你们还想要随他附逆吗?”

路大有的吼声,顿时便惊醒了其他人。

附逆反贼,族灭之罪!

霎时间,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将校们,眼神瞬间变坚定了起来。

“殿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张大牛劝说道。

“难做?”

楚牧冷笑。

“难做那就不要做了!”

说完,楚牧举剑便要砍。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剑才举到半空,身体骤然变得无力了起来。

长剑掉落在地,他的身体也瘫软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楚牧脸上布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拼命的试图站起来,却怎么都没有力气。

“哎呀,咱家难道没有告诉殿下吗?”

之前退出去了老远的张贺,又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这倒是咱家的不是了。”

“是你这狗太监!”

楚牧咬牙切齿的说。

“殿下怎么辱骂咱家,咱家都是认了的。”

张贺脸上笑意盎然,多少有些激动过头,忘记了自己奴才的身份,公然在皇子面前自称咱家。

“不过,这不是咱家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旨意。”

张贺笑着说:“陛下怕您不愿意回来,但又深知您的脾气,不想妄动刀兵,伤及了父子情谊,便让人提前准备了这软骨散给您服用了。”

“软骨散?”

楚牧悚然一惊。

“不错。”张贺说:“都说殿下勇武非常,所以咱家可是特地为殿下加了双倍的药量呢。”

楚牧心思电转。

自己打从穿越过来,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厮让自己接旨。

也就是说,软骨散在自己穿越之前便已经喝下了。

但是软骨散刚刚发作,便说明这东西不致命。

楚牧自己能够在这具身体上夺舍重生,必然是前身已然身死了。

那……

前身是怎么死的?

记忆中毫无知觉,就像是一时劳累睡过去了,之后便是自己的到来……

就在这时,沉思中的楚牧忽然感觉到了几分冷意。

他扭头一看,却是路大有那厮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提着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而张贺这死太监,竟然抬头望天,故作视而不见。

“反贼,受死!”

路大有的声音中带着羞恼、还有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一刻,连楚牧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边上忽然伸出了一杆黑铁枪,拦住了路大有的刀。

“宗帅,你干什么?”路大有怒喝道。

楚牧也面色复杂扭头看向了来人。

这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大军副帅,宗擎。

而宗擎则是一脸严肃的说:“无论如何,殿下是陛下的儿子,轮不到我们来处置。”

“你……”

“擅杀皇子,夷族!”

宗擎冷喝道。

看着路大有那还有些不服的样子,宗擎低声道:

“犯罪的皇子,也是皇子!”

这一下,路大有就算再不甘,也只能放弃了。

然而,宗擎刚拦住了路大有,却没想到张贺缓缓出声说道:

“宗帅,咱家友情提醒您一句,这软骨散药效只有两三个时辰。”

宗擎面色一沉。

“取重铁索来,给殿下捆上。”宗擎说道。

“宗帅这就故意装糊涂了不是?”

张贺面色也冷了起来。

“本帅怎么装糊涂了?”宗擎冷哼道。

见宗擎竟然油盐不进,张贺直接反问道:

“楚人皆言,二皇子力拔千钧,号称九牛二虎之力,这区区的重铁索,如何能够困住他?”

“那张内侍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宗擎俨然已经猜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张贺的嘴角露出了几分阴狠的笑容。

“既然二皇子力大无穷,那不若直接挑断了二皇子的手脚筋脉,令他无处施力,便再也无法逃脱了。”

“宗帅以为如何?”

“混账!”

宗擎顿时勃然大怒。

“殿下乃万金之躯,皇室贵胄,陛下未下判决之前,岂容你如此糟践!”

“这事儿,还真就容不得宗帅了。”张贺冷笑。

宗擎的态度,已经让张贺明白了,这人显然是要保二皇子的。

“你什么意思?”

宗擎顿感不妙。

下一秒,张贺从怀中掏出了又一份纸张。

“陛下密旨。”

张贺冷声道:“此行,予咱家临机决断之权。”

不敢置信的宗擎一把夺过密旨,看着上面那绝对没有任何错差的大印,也沉默了下来。

半晌,宗擎才沉声说道:“脚筋即可,断了手筋,届时不能行礼,丢的也是陛下的人。”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贺,确实不能太过分,不然万一陛下心软了,自己可就遭殃了。

“宗帅不愧是二皇子看中的人,所言老成持重,咱家佩服。”

张贺轻笑着暗讽了两句。

在场的人,包括宗擎在内,无不面色难看至极。

楚牧瘫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些敢怒而不敢言的将领们,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倒是忘了,造反,可不是说说就行的。

这些将领的家室尽在皇都,这便是人质。

军中的粮草命脉,早在第一道金牌发来之时,便已经是半截断的状态了。

没粮,军卒无力;没草,战马无力;没药,伤员无救……

这些随便一样拿出来,都会引发哗变。

说句难听的,没有粮草辎重的及时补充,就是李靖在世、诸葛亮复生,他也打不了仗!

真要说能有翻盘机会的,恐怕就只有我大魏食人魔程昱大人了。

而抛开这些不谈,为帅者统率三军,靠的就是底下这些将校,至于军卒?

谁特么认识你是谁啊!

辨认领导,全靠官服。

就像你不一定认识机关领导,但你一定认识行政夹克!

而且人家军中混得好好的,哪个煞笔跟你去造反啊?

图你会画饼呗?

更何况,造反的功劳不一定啥时候会兑现,但是诛杀反贼的功劳,那可是近在眼前呐!

想通了这一点的楚牧,瞬间便明白了。

其实自己……

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