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子所说的扎蛤蟆,对我的诱惑力更大。
扎蛤蟆,这里说的蛤蟆实际上是青蛙,我们这里管蟾蜍叫老蚧,蚧嘎。老蚧满身疙瘩,让人看着都难受,所以,没人愿意碰它。
小时候,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和鸭子,又没有多余的粮食喂养它们,能让它们多下蛋的能量主要来源于我扎来的那些蛤蟆。
扎蛤蟆的最佳时节是端午节过后。这时坑边的蒲草长出了香肠一样的蒲棒。上学的时候,我还干过把晒干后“香肠”上的毛儿,往女同学脑袋上吹的事,结果被告到老师那里,罚站了半天。
蒲棒成熟不久,蛤蟆就陆续出来了。要想扎到更多的蛤蟆,就得有好用顺手的工具。我先找来一段长约30公分的钢筋,在自家的门墩石上,用锤子砸出尖刺形状,为了防止蛤蟆逃脱,还特意砸出了倒须钩,把做好的钎子紧紧地绑在一根长长的细竹竿上这就算完工了。然后约上几个要好的伙伴,一起到西大坑去扎蛤蟆。
经过多次行动之后,我便摸清了扎蛤蟆最理想的场所,那就是水源清澈的小水沟,在那里不管是趴在水中还是泥中的蛤蟆都会留下清晰的痕迹。看准蛤蟆趴附的位置,一钎子下去就可以扎着它。
最难扎的是浮在水面的蛤蟆。因为你不仅得小心翼翼地靠近,还要把竹竿端成水平状态,顺势捅过去,运气好才能扎到它,假如它顺势扎进水里,你这番努力就等于白劳毛(土语:白费劲)。
扎到的蛤蟆时间长了会变干,因此,我妈用布给我缝了一个细长的口袋,每扎到一只,就可以顺手装进布袋里。
扎到的蛤蟆一到家,就被我妈剁碎喂鸡,喂鸭子。那些鸡鸭吃了这些美食,下的蛋就多了起来,腌成咸蛋,足够我和弟弟吃一段时间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大秋的粮食收完了,那些蛤蟆便钻进土里越冬了,而这时地里的萝卜就可以吃了。可巧的是,我们上学的路两边有两片挺大的萝卜地。
放学回家的时候,我们经常到路边田里祸害一番,拔起地里的萝卜啃两口。不甜的就扔掉,吃够了还不忘拔两根带走,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会很默契地拔腿就跑。
有一次,白亮竟然拔了一个芥菜。他顾不得擦去芥菜上的泥土,就张开河马一般的大嘴,“咔嚓”一下咬了下去,手里的“萝卜”又肉又茛,不但没有以往脆甜,还有一股苦辣瞬间涌了上来,呛得他流出涕泪横流,顿时把他气了个发昏章第十一。
“他妈的,这个萝卜咋他妈这辣呀!”随着话音,那个被啃了一口的芥菜,打着转飞了出去。
“你丫挺的可真是老太太上鸡窝——笨蛋到家了,连芥菜和萝卜都他妈傻逼似的分不清。没事多出来晒晒太阳,把你丫的晒黑喽就没人知道你是白痴了。”
打打闹闹中冬天到了。每天下午放学,我们总是挨家挨户四处找吃的。只要谁家的墙上晾晒着红薯干、花生等物,都逃不出我们的法眼。摸清之后,第二天上学,便早早地出门,到那里劫掠一番。一轮过后,那晾晒的食物也就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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