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之曲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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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师傅不屑于像其他人那样,骑着个破车子,扯着破锣嗓子喊“劁猪骟羊喽……”因为他认为那样俗。

两天后,高师傅带着徒弟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后,高师傅右手握着磨得飞快,发着惨白色光的半月形薄刀片,左手的食指在水碗上划来划去,口中念念有词:“老牛老牛你别怪,你的命运天安排,老牛老牛你别惊,我有经验不会疼,老牛老牛你别叫,来生你会有好报……”,尔后,用食指沾了水,弹在牛蛋上,嘴里念词才停。

念词一完,高师傅左手虎口用力掐住牛蛋,微睁二目,手里的劁刀,“唰”一下照着牛蛋划了下去,又一阵倒腾,牛卵伴随着鲜血脱体而出。

高师傅顺手抄起盆里的剪刀,左手拉住卵子,“咔嚓”一声轻响过后,那副卵子落到了地上,放下剪刀后,高师傅把牛卵根准确地送回了牛蛋里,“缝。”

说完,他坐在一边的懒凳上,眯缝着眼吸烟去了。

“消完毒就松开它吧,没事了。不过得先把它拴在木桩上,不要让它卧下或乱动,注意卫生别感染喽。勤看着点,过几天就没事了。”

看徒弟已经完活儿,开始收拾家什,高师傅叮嘱了饲养员几句。跟着,他从兜里掏出那物件儿,呜呜咽咽地吹着离开了……

周末大早一起,我和二小子几个人用滋水枪打仗。眼看我有了快被围攻的危险,赶紧撤到了一棵大柿子树后,可他们几个还是不依不饶地“追杀”过来。于是,我决定用杀手锏“甩枪”。

甩枪是我自己做的,把五六十公分长的小竹棍儿,前头从中劈开约二十公分撑开,下部缠紧,然后用一根细绳绑住一根布条,将长形的石子卷在布条里,夹进竹子劈开的地方甩动,竹子就会把石子甩向远方。

刚开始做时,技术不过关,就经常从扫帚里抽竹棍儿出来。我妈很快就发现扫帚把越来越瘦。查明原因后,劈头盖脸“表扬”了我一番不说,还赠送了一顿“竹笋炒肉”。

多次试验之后,我终于有了一把不错的甩枪。知道甩枪威力大,我不敢用石子打他们,连忙捡了一个烘柿子,卷进布里,闪身扬手甩了出去。

那烘柿子径直向二小子飞去,猛地一下打在他的身上,他猝不及防,黄黄的柿汤子,炸得满身满脸都是。

“呸呸!你小子真是缺德带冒烟。我到家又该挨骂了。不玩了,真他妈不是玩意儿。”二小子气哼哼地走了,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悻悻地走了。

憋气带窝火的我回到家里,拿出“竹蜻蜓”逗弟弟玩。这是我用折了的木头尺子自己做的,是用刀子从尺子中间,把尺子两端反方向削成斜坡儿,厚的那面儿不动,薄的那面则削得薄如刀刃,和直升飞机螺旋桨相仿。然后,在尺子的正中间打个孔,插入并固定好一个柄。

“你双手使劲儿搓竹蜻蜓的把儿,越快越好,然后撒手,它就能飞挺老长时间才掉下来。”我一边给他讲,一边做示范。

“嗨。老蔫儿,快来。”二蛋子从梢门边探出脑袋,冲我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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