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指给我们看。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就像是镶嵌在泃河两岸的绿色花边儿,给汹涌的泃河带来一种柔美和勃勃的生机。
黑三儿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又拼命地摇起橹来。小船箭一般无声地射出去,雾蒙蒙中,掩映在苇丛中的一条河汊便豁然出现了。船一划进去,二叔就站在船头不时地估摸着水位,觉着差不多了,三下两下脱得就剩了裤头儿,便和黑三儿先后跳到了水里。
两个人分头把船上的家伙什背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里趟,越往里水位越浅,慢慢地露出了屁股蛋。
黑三儿等前面的二叔停住,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看着四周茂密的芦苇,咂着嘴皱着眉:“咋,要在这两头儿堆坝?”
“屁,这么宽这么深,堆两头儿还不得把咱仨累死啊。”二叔撇了撇嘴。
“那咋整?直接下网?”
“听我的,看出水流往哪走了不?”二叔指着水面让黑三儿看。
黑三儿左看右看了半天,伸了手在水里估摸着,最后确定了水流的方向。二叔指挥着我和黑三儿在上水窄的地方筑坝,自己趟到岸上折了些树枝苇杆,然后回来和我们一起干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筑得飞快,一会儿功夫一道泥巴堆成的大坝便慢慢地近了水面。二叔又猫下身,闭着气在水底下扣着扒着,把那些树枝苇杆像喜鹊盖窝一样枝枝杈杈地支撑好,在泥坝的底下掏了个洞,这才招呼着黑三儿把网拿来。俩人小心翼翼地将网拢在泥坝靠近下水的一方,两边用绳子在河沟岸边找了小树捆好,这才满意地直起身子。
“这就行了?”黑三儿擦着满脸的汗问二叔。
“行了。大志,把桶里的那袋鱼食儿过拿来。”二叔说。
袋子里是昨日二叔拌好的鱼食儿,棒子面又掺了蛤蜊肉,末了还滴了几滴香油,闻起来喷喷香。
二叔掏了一把,匀匀地在附近水面上撒了。金黄色的食粒,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碧波荡漾的河面。稍一停顿,便浸满了水慢慢地沉了下去。
放好的网,得等上一会儿才能收。这里是大片的湿地,那些成群结队的野鸭最爱栖息之地,趁着等待的间隙,或许能捡上几枚鸭蛋。
眼瞅着太阳已经升起,我们几个不愿意闲着干等。二叔背着剩下的鱼食招呼着黑三儿上了岸,顺着已经变成小溪的沟岔往下游走,去寻觅野鸭蛋。
看他们走了,我顺着河边抓了几只蚂蚱,拴在细线儿上,挑在几十公分长的细竹竿上,寻找着目标,然后把拼命挣扎的蚂蚱,在青蛙嘴边一碰一碰地挑逗它,青蛙正在阳光下懒洋洋地冲盹儿、晒太阳,受到袭扰后很不耐烦,它揉着朦胧的睡眼一看,原来是肥猪拱门,好吃的来了。也没细想,就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蚂蚱扑去。
就在它吞下蚂蚱的瞬间,我便顺势往上提,那青蛙以为蚂蚱要逃跑,便使劲地闭着嘴巴,结果就被我给拖了过来,直到把它放进水桶里,它才察觉上当了。
这个方法是二叔教我的,利用这个方法还能钓到黑鱼和鲶鱼。黑鱼虽大多在水草多的地方潜伏着,但它经常活动的区域却几乎没有水草,经常可以看到黑鱼妈妈带着小鱼崽子在那里游弋觅食。
鲶鱼多在桥墩等处活动,这两种鱼都多以活物为食儿。因此,只要把活的小青蛙或小鱼挂在钩上,就可以钓到黑鱼或鲶鱼。运气好的话,还能钓到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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