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米饭。”
汪新刚从马燕手中接过米饭，师娘王素芳就夹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来，小汪，给你块大的。”
“乘警这活最耗精气神了，一熬就是两三天。”
“吃点肉，好好补一补。”
“谢谢师娘！”
瞧着自家媳妇给汪新加了一大块红烧肉，马魁心里有些吃味。
刚才下班他去接女儿，奈何晚了一步，只看到二人骑车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两人是同学，所以也没多想，就自己散步回了家。
原以为到家时，汪新就已然离开了。
谁料这小子属猴的，顺杆爬！
直接跟他家里蹭起饭来了。
说是蹭饭，可桌上的猪头肉和牛栏山都是汪新带来的。
可是看着媳妇给他夹肉，闺女给他盛饭，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心里有一种，自家白菜被人盯上的错觉。
“汪新，你丢下你爸一个人，跑我家来蹭饭。”
“这事儿合适吗？”
汪新一口吃下红烧肉，满嘴流油。
“师父，你就甭惦记了。”
“我爸今天夜班，不在家。”
王素芳说。
“小汪，你爸要是不在家，就跟你师父回这边来。”
马燕随声附和。
“我妈说的对，汪叔不在家你就上我家来吃。”
“不差你一双筷子。”
以前马燕就想过留汪新吃饭，可是他爸不在家，家里就她跟她妈，终归是不太方便。
眼下好了，汪新成了她爸的徒弟，这就名正言顺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有的是机会。
“得嘞，那以后就麻烦师娘了。”
“说实话，您这红烧肉做的比我爸强多了。”
“你倒是不客气。”
马魁看着妻子、女儿高兴的模样，揶揄的话硬生生压了下去，唯恐扫了她们的兴。
“按照老理儿，吃师父、住师父那都是应该的。”
“不过，咱们现在是新社会。”
“规矩我还是懂得。”
马魁眼见妻子王素芳只是夹咸菜条，他忙从盘子里挑了一块大一些的肉给她。
“素芳，你别光吃咸菜，多吃点肉。”
“这小子买了一大盘子猪头肉，甭给他省。”
汪新接起话茬。
“就是啊师娘，你得多吃点肉。”
“我听你今天还咳嗽，估计是还没好利索。”
“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才能好的快。”
“你甭舍不得，现在我师父回来了。”
“你跟马燕就算是天天吃肉，我师父他也供得起。”
“再说了，我师父不成，不还有我的嘛。”
“赶明儿我去菜市场逮只老母鸡回来，您给它炖汤喝。”
“不过了？”
这小子把他的话都说了，他还说啥？
听着汪新嘚啵嘚啵说一堆，马魁忍不住驳斥起来。
“好好地老母鸡不留着下蛋，你拿去炖汤，败家也没你这么败的。”
“就今天这盘猪头肉，你家这月的肉票就见底了吧？”
“你后半个月全来素的？”
“按照你这个吃法，你那点儿工资花光了怕是都不够。”
“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有罪受了。”
“老马，说什么呢？”
王素芳打起了圆场。
“小汪，你师父这人说话直，你别放心上。”
“不过，话糙理不糙，咱老百姓家过日子还是要节俭着点。”
“以后来家里吃饭可不许买肉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汪新知道，师父师娘的话是没错的，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之所以能敞开了吃肉，原因无他，系统签到给的肉票足够用的。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他就领了四十多斤的肉票。
这玩意儿拿出去分指定不显量，可自家吃那是足够了。
“小汪，你也打算考大学吗？”
“嗯，想试试。”
王素芳问。
“车上那么忙，你有时间复习吗？”
“还行吧，忙里偷闲。”
“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终究是能挤出来的。”
王素芳目光移向女儿马燕。
“燕子，听到人家小汪的话没。”
“你平日得多抽些时间看书。”
“说不得你们能考上一所大学，到时候又能当同学。”
“有小汪在，我跟你爸也能放心。”
马燕侧过头看着一旁的汪新，伸出手。
“汪新同学，那以后咱们就互帮互助，互相学习了。”
吃过晚饭后，汪新就回去了，马燕送他到路口。
“马燕，我觉得师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肺气肿这病，也是有轻重之分的。”
“你回去跟师父说一下，抽空带她去铁路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师父的警籍已经恢复了，师娘也算是职工家属了。”
“去铁路医院看病，能报销一半，做个检查花不了多少钱。”
“不图别的，就图一心安。”
马燕也发现了，她妈的身子最近有些差。
问起来她就说是感冒没好利索，咳嗽就说是肺气肿。
“成，回去我就跟我爸说。”
“这周末休班，我就带她去医院检查。”
送走汪新之后，马燕就回了家，路上她思量着怎么劝她妈去医院做检查。
她妈的心思她了解，有病就扛着，舍不得花钱。
“咳咳咳……”
一进屋，马燕就听到她妈的咳嗽声。
马燕紧忙朝里屋走去，就看到他爸手足无措的样子。
“妈，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
说话间，马燕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药，递了过去。
马魁已然端来了水，让媳妇把药顺下去。
“素芳，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怎么现在一个小感冒就给你折磨成这样？”
马魁放下水杯后，就朝抽屉走去，拿出了里面的病例。
肺气肿、类风湿关节炎……，一水的慢性病。
“素芳，委屈你了。”
“要不是我离家十年，你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病。”
瞧着丈夫泛红的眼眶，王素芳宽慰道。
“放心吧，老马，不打紧的。”
“都是些慢性病，死不了人，慢慢治就是了。”
马燕又端了一杯水进来，听此言就想起汪新的提醒。
“爸，这周末你有班吗？”
马魁算了一下，摇了摇头。
“周六下午就回来了。”
“怎么了闺女，你有事？”
马燕瞅着她妈因咳嗽涨红的脸，坚定道。
“等周末，咱带我妈去铁路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我不去医院。”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用不着去医院。”
“有那钱，咱买块肉包饺子吃不比那强。”
眼见她妈再次拒绝，马燕继续坚持。
“我不差那一顿饺子。”
马魁也同意女儿的看法。
“是啊，素芳，饺子什么时候都能吃。”
“等你做完检查，确定没问题了，咱们就割肉包饺子庆祝一下。”
王素芳见二人坚持，一时拗不过，只得使用拖字诀。
“我先吃两天药看看，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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