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差？”
澡堂当中，汪新坐在池子里。
“你表现很好啊。”
“人不是都救活了么。”
“我是说……刚开始。”
“我要是真的见死不救，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马魁转过头，看着自己这打完胜仗的徒弟。
“我为什么要失望？”
“手长在你身上，救与不救那都是你自己来决定的。”
“你是警察，不是医生。”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任何人都无法指责你。”
汪新说。
“我当是之所以犹豫，是因为……”
“你担心自己会失败。”
“也怕失败之后对方家属会指责你，乃至赖上你。”
“对吗？”
汪新转过头，与马魁对视。
“您怎么知道的？”
“哼，还我怎么知道的。”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吗？”
“你师父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案子没见过，什么人没遇到过？”
“你当时的想法，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不是自私，这叫自保！”
马魁抬手拍了拍汪新的肩膀。
“不过，人有时候不能只顾着自保。”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尽一份力。”
“今天很不错，再接再励！”
汪新、马魁出来的时候，马燕、王素芳也正巧出来。
书中曾言淡净佳人出浴时，今日汪新算是见到了。
这一刻，汪新可以确定，他动心了。
“呦，你们泡的时间可够长的。”
“反正都花了票，干啥不多泡一会。”
老马的这个回答，让马燕无言以对。
没办法，人家说的在理儿。
“我听说刚才男浴那边出事了，救护车都来了。”
“啥情况？”
“人没事吧？”
长了这么一颗八卦心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燕。
“检查一下，别落下东西。”
“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
到家后，马魁把浴池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马燕得知汪新救了突发心脏病的老头，整个人都惊住了。
“汪新，你什么时候学的中医，我咋不知道呢？”
“你们警校还教这些吗？”
“警校怎么会教这些？”
“这都是我跟学校附近的一位老中医学的。”
“一点皮毛，算不得什么。”
汪新又把老中医的事情扯了一遍，听得马燕、王素芳二人惊讶不已。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王素芳听完给出了这么一句评语。
“汪新，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你又不是医生，你咋就敢下这个针？”
“万一要是扎出个好歹，人家家属不得赖上你啊。”
“以后再遇上这事，我觉着你得三思。”
马燕的话，没有得到王素芳的赞同。
“燕子，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人遇到事儿，不能光想着自个儿。”
“老话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汪新咂么了一下嘴，一个被窝里果真睡不出两样人。
他师娘这觉悟跟他师父一样，高的很。
哪像他和马燕，觉悟低着呢。
今天要不是马魁在场，他大概率会退缩。
“哎，汪新，你给我妈瞧瞧呗。”
“算了吧，我还是不班门弄斧了。”
“这有啥？”
“都是自己家人，就当练手了！”
王素芳倒是十分坦然。
“小新，那你就给我瞧瞧吧。”
汪新推辞不过，也就给王素芳切起脉。
三指落下，汪新心里就咯噔一下。
咋又碰上疑难病症了！
莫非是他今天出门太早，没看黄历的缘故？
邪气入侵肺部，肺气郁结于胸，宣降失司，气血凝滞不化。
这是汪新得出的诊断，这病如何治汪新不清楚。
就现在而言，他的医术只有切脉和针灸，根本就不完整。
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就是一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师娘她不是肺气肿！
“怎么样，汪新？”
马燕见汪新不说话，忍不住发问。
“我这医术太低，师娘的病我拿捏不准。”
“不过，师娘最近气闷的情况应该有些严重，还伴有盗汗、痰重的症状。”
“胃口应该也不太好，估计是脾不运化。”
“我觉得师娘您应该去医院拍个片，明确一下症状，也好对症下药。”
王素芳目光微微一滞，汪新说的症状正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出现的。
气闷的症状最为明显，严重时，都会喘不上起来。
咳嗽的也有些频繁，痰也变的有些多。
为此，她还特意多吃了一片甘草片。
“去啥医院，我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花那冤枉钱。”
“多年的老毛病了，回头我多吃片甘草片，养养也就好了。”
“走，燕子，你跟我去打打下手。”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准备晚饭了。”
她们母女二人走后，马魁默默地坐在那儿。
沉吟片刻之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严重吗？”
汪新思虑了一下后，正色道。
“师父，跟你说实话，单是号脉我还拿捏不准。”
“不过可以确定，师娘得的应该不是肺气肿。”
“目前看来情况还算可控，可是如果不对症治疗，继续拖下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马魁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得嘞，那您歇会儿，我先回了。”
汪新起身离开，出门前王素芳喊住了他。
“小新，回去问一下你爸，晚上有没有空。”
“有空的话，请他来陪你师父喝一杯。”
汪新笑着说。
“师娘，你放心吧。”
“今儿晚上，我爸他准到。”
晚上院里每家都出了代表来马家，恭祝乔迁之喜。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热闹，月上半空时分才散。
汪永革喝的半醉，晃晃悠悠回到家，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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