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管你同不同意,朕是当朝天子,这个孩子不能……”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像是要把空气都劈开。
可一对上萧明彦那双深邃如星的眸子,语气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像是被那眼神烫了一下。
嗓音里带了点颤,“不能……”
萧明彦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语气有点抖,却硬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像个被老板训话还得硬撑的小职员:“柳飘飘肚子里这小家伙,要是个男孩,将来可是大周的太子,储君的命……所以你就容不下了,对吧?”
他顿了顿,试探着抛出个假设,像是丢了个小炸弹,“那……万一是个女孩呢?”
这话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女帝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砸得她心头一颤。
她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呜咽了一声,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刚被风吹进了沙子。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万一”这两个字,偏偏萧明彦这家伙还在这儿拿“万一”戳她心窝子,简直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如果是个女孩,你担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不会发生了……”萧明彦见她没吭声,赶紧加了把火,语气诚恳得像个卖保险的业务员,恨不得掏心掏肺给她看。
女帝眨了眨她那修长的睫毛,眼角有点湿润,像刚下过一场小雨,晶莹的水光在烛火下闪了闪。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个铁腕天子,冷声道:“但这是‘如果’,朕不想赌,也不会拿大周的江山去赌!”
她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像是要把地板踩出个窟窿,可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却出卖了她——这哪里是威风凛凛的天子,分明是个被逼急了还得端着架子的小姑娘。
她心里那点脆弱,像根细细的弦,被萧明彦轻轻一拨就绷断了。
“大周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女孩吗?”萧明彦搓了搓手指,眸光一凝,像是在跟她较劲儿,语气里带着点挑衅,像个不服输的小混混。
“你说得对,萧明彦。”女帝猛地站起身,眼眶里水汽氤氲,活脱脱一个要哭不哭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气势,声音却有点发抖:“大周,容不下一个女孩,容不下一个女子!朕这些年孤身一人撑着这江山,那帮乱臣贼子什么时候容过朕这个女扮男装的皇帝?要是让他们知道朕是女儿身,你觉得这朝堂还能安稳吗?”
她这话说得像在砸桌子,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却泄了底——她不是在跟萧明彦发火,她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跟这该死的世道较劲儿。
萧明彦张了张嘴,想安慰她两句,又想说服她留下这孩子,可这两种念头撞在一起,弄得他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给她点安慰,可半路又缩了回去,手指在空中尴尬地晃了晃,活像个被老师点名却忘了答案的学生。
他挠了挠头,无奈道:“可这不一样啊,那孩子又不会跟你抢皇位……”
“是不同。”女帝的眸子颤了颤,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但朕不能允许一丁点差池,朕不会让大周的基业因为一点偏差葬送在朕手里……”
她这话说得像背台词,字字铿锵,可那眼神却透着无尽的疲惫,像个熬夜加班还得装精神的小白领。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可她自己都没察觉。
萧明彦脸上的笑意终于绷不住了,不是僵硬,而是彻底没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他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沉声道:“他们容不下你的女儿身份,我来!”
这话掷地有声,像是在宣誓主权,又像是个愣头青在跟全世界叫板。
他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你容得下有个屁用……”女帝心尖一颤,喉咙里呜咽得更厉害了,像个被气哭的小孩儿。
她猛地侧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双红得像兔子眼的眸子,嘴里却忍不住爆了句粗,声音都带了点鼻音。
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逞英雄,可偏偏萧明彦这家伙总能让她破防,像个专门来拆她台的小混蛋。
“你容不下柳飘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来。”萧明彦的语气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倔强,像个被媳妇儿赶出门的倒霉丈夫。
他缓缓转身,步伐有点沉,像是扛了座山在肩上。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他们容不下你的血脉,我萧明彦的血脉,你容得下吗?”
说完,他长叹一声,推门踏入夜色,像个被生活揍得鼻青脸肿却还得硬撑的汉子,背影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那又……如何?”女帝张了张嘴,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复杂的情绪像海啸般扑来,一下子将她淹没。
她瘫坐在椅子上,双腿一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龙袍都皱成了一团。
“朕容得下萧明彦吗?容得下他的血脉吗……”她喃喃自语,声音浑浊得像刚喝了二两老酒,带着点醉意,“能吗……能吗……”
这话问得连她自己都答不上来,像个迷路的小孩儿在黑夜里瞎转悠。
萧明彦关上门,回望了一眼屋内的女帝,叹了口气,像个被老板炒了鱿鱼还得装不在乎的打工人,一头扎进夜色里,脚步声被风声吞没。
长夜漫漫,女帝躺在龙榻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像个烙饼,床板都被她折腾得吱吱作响。
自从认识萧明彦这个“惹祸精”,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夜更是夸张,夜色像张大网,把她裹得喘不过气,像个被老天爷点了名的倒霉蛋。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理智像个严肃的班主任,板着脸告诉她:“柳飘飘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那不是大周姬家的正统血脉,留下来就是个定时炸弹,得赶紧掐了!”
可她的感性和良知又像两个调皮的小人儿,在她耳朵边上吵个不停:“柳飘飘和孩子是无辜的啊,万一是个女孩呢?你其实也想容下一个女孩的,对吧?”
她心绪翻涌得像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冒泡,烫得她心口发慌。
她咬着牙告诉萧明彦“不能”,还说了不少重话,可那些话说得再硬,心里却软得像块豆腐。
她不敢赌,赌输了大周就完了,可她也怕自己错过点什么,像个守着金库却不敢开门的守财奴。
“事缓则圆,明日再想吧……”她长长吐了口气,像个累了一天的社畜想放空自己,可那些念头就像黏在鞋底的口香糖,怎么甩都甩不掉,烦得她恨不得跳起来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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