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突如其来却熟悉的声音，
厍亦凝和李恒第一时间抬头。
别人或许不熟悉这声音，
但在余海商贸商贸上班的他们会不知道？
这是他们的董事兼CEO-程子民
可以说，这位就是余海商贸真正的一把手。
“程董是余小姐的投资的？”
李恒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程子民，
下一秒却释然了。
余馨和黄有仁住的可是汤臣一品。
住得起那种级别大平层的，
投资一个中层企业，那不是有手就行？
“程先生，我很清楚余海商贸的破产清算不是你们的问题。”
“但同样不可置疑的是，你在执掌公司期间，并未给公司带去不一样的变化。”
“这一点，你要反驳吗？”
余馨从未干涉过余海商贸的发展，
但她也不是一问三不知的傻子。
程子民确实有不错的经营手段，
她也想拉程子民一把，
但他的企划，说实话，很垃圾。
“我……”
程子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是啊！
他还能反驳什么？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公司的管理上或许不差，
但理念上却开始和新生代脱轨。
“余小姐，还请……帮我一把！”
“我一个月放贷要还15000！”
“余小姐，求求您了！”
程子民跪在地上，不停的给余馨磕头。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海市的房价，一旦贷款买房换不上放贷，
那就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深邃而恐怖。
余馨见状，叹息一声。
“你这个项目，我不可能投！”
“你的思想，确实老了！”
“程先生，我可以借你45000，帮助你度过接下去的三个月。”
“这笔钱你不用急着还，但三个月后，你要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余馨说着，写了张45000的支票递过去。
“呜呜~”
“余小姐，您是天上的菩萨！”
“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
“三个月，我一定……一定会找到破局之法的。”
余馨留下支票后，就和黄有仁走了。
李恒站在摊位前，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系统，他或许会和程子民一样，
为了钱弯下腰吧？
毕竟，没有系统的情况下，
他的房贷，家里的日常开销还有孩子的学费，
李恒光是想想，都有种遍体透寒的感觉。
“客人，还请你稍等下，那是我以前的老板，我去去就来。”
李恒和食客吱了声，便拿了个鸡腿、一个五香茶叶蛋，一碗玉米粥过去。
“程董，饿了吧，吃点？”
程子民已经从地上站起来。
看着端着早点过来的李恒，
程子民楞了楞。
“李……李恒？”
“程董，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你居然知道。”
李恒示意程子民最下，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开。
程子民苦笑一声。
“别人我都会忘，你我肯定忘不了！”
“当时海外一个单子我们没谈好，你可是吧对面的客户臭骂了一顿。结果单子还成了。”
“那一战，你也算彻底成名了。”
李恒笑了笑。
“程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看你来的匆匆，肯定没吃东西吧，快吃吧。”
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程子民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确实有点饿了，不过你这……”
程子民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远处没人但有人排队的摊位，
诧异道。
“你出来摆摊了？”
“恩，公司破产清算后，我想着不能混吃等死，就出来摆摊试试。”
程子民倒吸一口气。
刚出来摆摊，就有这么多人排队等着吃？
“你小子，看来藏了一手啊！”
“这么多人排队，手艺肯定不差！我肯定要尝尝。”
“不过，公司那边给你多少补偿金？”
李恒不知道程子民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道。
“一万七左右。”
“这样啊~”
程子民苦笑一声。
“李恒，是老董我对不起你们！”
“以你的级别，你的离职补偿应该有7万多的。”
“但副董事刘海涛那个畜生跑路了，他带走了很多钱。”
说完，程子民整个人的气色徒然一降，
明显比先前衰老了些许。
“原来如此！”
“我说我好歹是个老员工，怎么补偿金只有一万七。”
“那这么说，刘海涛那个畜生，逃到国外去了？”
“他卷走了多少钱？”
程子民没有回应，而是抿了口李恒端来的玉米粥。
“这味道……李恒，你这手艺厉害了！”
“有这样的手艺，你以后是不愁吃穿了！”
“而我……”
程子民眼中怒意、不甘、悔恨一闪而过，最后化作一声轻笑。
“算了，都过去了，说个几把！”
“你的客人都等不耐烦了！”
“去忙吧，我自己吃就行。”
李恒沉吟片刻，知道那是程子民男人的尊严。
他也不再问到底被卷走了多少钱，点点头，转身回到摊位上开始招揽客人。
很快，时间来到七点多。
李恒准备的大量早点一扫而空。
他清点后，纯收益来到恐怖的27000。
虽然没有突破三万，但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值了。
“李恒，你这手艺没的说！”
“如果是我当董事那会，高低每天来你这里吃早点。”
“我那些多少钱，你算一下。”
这时，程子民过来，
一边帮衬李恒收拾，一边开口道。
李恒将招牌收起来，轻笑道。
“程董，您这就客气了！”
“在公司，谁不知道您为人。”
“这顿，算我请了！”
程子民讪讪一笑。
人再好，又有什么用？
他为了给员工发足补偿金，可是将所有存款都掏出来了。
结果，呵呵~
这个世界，对好人真的友善吗？
“那行吧，那我就成你这一份情了，东西很好吃。”
“以后我赚了钱，给你拉生意。”
程子民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见李恒不要钱，客套几句也就离开了。
“程董，如果没有找到好的工作，可以考虑来我这里帮忙。”
“我目前出两次摊。”
“一个早上一个下午。”
“如果你来帮我，我给你开时薪100。”
“一天差很多4个小时。”
看着走远的程子民，李恒脱口道。
或许是因为程子民那一跪，
也或许是他那被卷走的钱，
亦或者是他本身就需要一个帮衬的员工。
他，想拉对方一把。
已经走远的程子民停下步子，他没有回头，而是沉默了许久，方才听到有点带哽咽的声音。
“好，如果我没有找到工作，我来找你。”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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