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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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餐馆的门口儿,徐毅、许杉跟秦昊阳二人告别离开,之后秦昊阳的小女友马上又打听起了许杉的情况。

此时的秦昊阳脸色有些低沉,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然说了句:“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秦昊阳把每个重点词分开了又念了一遍。

“秦昊阳,我今天几次说话你都在打断我,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要先发脾气了?”那个女孩儿瞬间站到了秦昊阳的对面,怒目而视。

“我没有发脾气,也不想在这儿跟你吵架。你如果想知道个为什么,我可以好好跟你说,说完结束,你如果要吵闹,那我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再说。”秦昊阳是个随时乐乐呵呵的人,遇事喜欢先往好处想,是个宁可自己委屈一下,也愿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冷漠的时候。

那个小女生也好像有点儿被他的变化吓到了,确实没再吵闹,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说!”

“今天的事儿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喜欢短视频里面的那种爱情,我想要的是生活中的相濡以沫。刚才你把自己面前的菜给徐毅舀了两勺到碗里,还怕许杉介意解释半天。后面你没有注意到,许杉把他碗里的青椒都捡到了自己碗里。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徐毅不吃青椒,许杉显然知道。”

“就为这个你就要跟我分手?!”

秦昊阳被打断后半分钟没有说话,直到那个姑娘气鼓鼓说:“你接着说呀。”

“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你不知道。我告诉过你两次我不喜欢吃糯米类的东西,可你照样把剩下的汤圆,糍粑丢给我,这种事儿在我们之间太多太多了。我自己也是短视频刷多了,也误以为爱情就是那个样子,可今天我发现不是的。许杉腿不方便,徐毅确实很多地方会照顾她一些,但她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回馈着这份照顾。他们在彼此给对方的生活添彩,这才是我们需要爱情的原因吧。难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互相成就,让彼此都更舒服才是吗?”

“原来你是看人家对自己男朋友好了。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因为她自己身体有残疾,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徐毅,她才会想尽办法对他好,你要这种,我倒是真的做不来。还有,许杉怕是个什么隐形富二代小富婆之类的吧?不然徐毅图什么呢?”那女孩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微微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分析的简直太对了。

秦昊阳看到这里笑了,他在笑自己,为什么还要跟这个女人说这么多话。一个从来不会换位思考的人,从来做事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人,怎么会忽然间就能听懂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呢。

他笑笑摇了摇头说:“后会无期。”

“喂,秦昊阳,你站住。”

秦昊阳还真的又停下来转过头:“你之前总说来到陌生的城市朋友少,孤单,我倒是劝你好好想想,当你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有问题的时候,是不是你自己出了问题。”

这一次说完,秦昊阳没有再回头,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喊他,甚至明显有了哭声,他也没再有片刻驻足。

徐毅第二天去送唐旻敏上学,碰到唐先生在家中难得清闲,在院子的石桌前,背对着太阳晒后背。他走过去坐到对面,把自己跟许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儿,没想到这位高级知识分子,每天日理万机的大boos,竟然也有很八卦的一面,还跟他聊了好大一会儿。

唐先生觉得自己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儿,很是兴奋。但是,他也担心,不知道这一对能不能真的走到最后。毕竟,在很多人眼中,看到的也许并不是这两个人的爱情,而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一个有钱却有缺陷的女人,两个人在一起的各取所需。而这两位当事人呢?也许开始他们并不以为意,可久而久之,这样的话听多了,他们还能守住自己内心里那份最初的情感吗?又或者,当柴米油盐消耗完了彼此的情感,会不会在他们心里只剩下别人的闲言碎语了呢。

唐先生当然没有把这些担心讲出来,因为他接触了许杉很多次,那个姑娘是个简单干练又思路清晰的人,而徐毅,是个细致入微又感性与理性并存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两个人都是那种会先顾及他人,会心存善意的人。或许,他们真的能幸福的走到最后也未可知。他又何必要先往徐毅心里撒上第一把“闲言”呢。

唐先生的思绪被唐太太打断了,这两个人从过年复工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一起在家休息。唐太太一身运动服,抬着个保温杯慢悠悠的晃了过来,跟平时风风火火的节奏大相径庭。

“小唐马上就下来。”唐太太落座先对徐毅说了一句。

“好,那我先出去等。”徐毅当然不好再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说完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唐先生把徐毅刚才告诉自己的事儿跟夫人大概讲述了一边,唐太太微微一笑说了句:“怕有个人要不开心了。”

“你是说那位?”唐先生手指了指二楼窗户。

“呦,唐先生,没想到您百忙之中还挺关注小唐同学的嘛。”

“唐太太也一样,费心了。”

“以小唐的行动程度,哪里需要费心,简直可以说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可惜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那我们要不要把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对小唐同学温馨提示一下?”

“不然来一个无意间的提及?”

“可以。”

“剧本你定,我全力配合演出。”

“达成共识!”

这一对父母,就这样平静的讨论着孩子的早恋问题。不反对,不制止,不拆穿,而是像朋友一样给孩子提供着某些情报。他们的聊天方式也仿佛像在谈工作一样,针对着某个课题各抒己见,然后达成共识。

两个人在一起,可能是像秦昊阳那一对的单方面付出,也可能是李玥和赵梓安的极端反差和性格互补,还可能是唐先生和唐太太的并肩而立和相敬如宾。无论怎样的方式,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