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临近初冬的时候,孙美英和张勇订婚了。订婚仪式简简单单,只摆了两桌饭菜。
辛萍萍看着眼前的这个新“爸爸”,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在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偷偷问孙美英:他不是叔叔吗?怎么成爸爸啦?我爸是辛文强呀。
你忘了你亲爸没了,妈妈这就跟她结婚了,结婚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孙美英耐心地解释着。
我爸就是死了他也是我爸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爸……辛萍萍眼泪汪汪地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妈妈跟他结婚了他就是你爸爸,你总不能一直叫他叔叔吧?孙美英有些难过。
你结婚了的话,就跟他一块过吧,我跟着姥姥过,反正他不是我爸爸。辛萍萍委屈地说。
这一次,孙美英急了,朝着辛萍萍的嘴巴就是一巴掌。辛萍萍哭得更厉害了,她随即跑进里屋并将屋门反锁,不再开门儿……
几分钟过后,孙美英对刚才自己的冲动懊恼不已。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行清泪再次顺脸而下。她又开始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闪现……她又想起在那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她带着辛萍萍出去“捡瓶子”的往事……要不是辛萍萍的一路“陪伴”,她可能要“死”无数次了,而辛萍萍正是她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很想对女儿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结婚,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自己的丈夫是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可现实让她又别无选择。
这一晚,孙美英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恍惚间,有人叩响了大门,她起身披上衣服便去打开了大门……
“美英是我,我来看你啦,好几年抖没见你啦,我想你啦。”
孙美英看着来人,顿时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半夜来啦?
我是文强啊,我没死,前几年我偷偷去外面发展了。你看我挣了一大袋子钱,以后咱们就不愁吃喝啦。这些钱够咱们一辈子花的啦,咱爸咱妈那边再给他们分点……那人提着一个大袋子对孙美英说。
咱妈都去了“那边儿”了,跟咱爸相聚去啦,用不着你的钱了,逢年过节我都烧给他们,他们都不缺钱花。孙美英说。
你说啥?咱妈也去“那边儿”啦?我咋不知道呢?你别说啦,我们仨人都走了就剩你自己在家偷汉子,你真行啊你。别挡道儿,快给让我进去,看我不把你这个贱娘们儿手指头给剁下来,快让我进去……
孙美英和这个人厮打起来,她被这人打的满脸是血,一会儿便瘫倒在地,而那个人在屋里揪出隐藏在床下的张勇,又是一顿爆锤……孙美英不停地哭着、喊着,直到累的还剩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那个人拿着菜刀要和张勇拼命的时刻,孙美英嘴里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都给我住手……孙美英嘴里反复地喊着这句话。
喊着喊着她突然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这是一场“噩梦”。她又摸了摸后背,此时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她又撬开房门,看到辛萍萍已经斜卧在床头抱着一个毛毛熊睡着了。她轻轻地将辛萍萍平放在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才轻轻爬上了床头。这一夜,她在“惊恐”中挨到了天亮。这个“梦”就像是发生在她跟前一样,久久不会消失……
在我们当地农村有“二婚不过年”的说法,所以,孙美英和张勇的婚礼也就成了当年的“重点”。
在孙美英的不断“开导”下,辛萍萍对张勇“叔叔”的称呼也变成了“爸爸”这个称呼。
这年的腊月十六,孙美英迎来了人生当中的第二次“大喜日子”。按照孙美英的要求,婚礼办的朴素而又不失体面。由于“二婚”不同于新婚,双方也只邀请了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前来捧场,这次宴席只摆了八桌。尽管客人不多,但每桌上的好酒好菜依然是全数到齐,档次堪比一场“豪华盛宴”。
天色渐暗,婚房内也亮起了粉红色的灯光——这是张勇特意买的灯泡。在这个充满“情调”而又昏暗的婚房里,身着一套红色棉旗袍的孙美英坐在床边在等待着张勇的到来。等着等着,她就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张勇还似乎缺少点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辛萍萍。在以往的很多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辛萍萍跟她在一张床上睡觉,而这一次,跟她“同床共枕”的不再是辛萍萍了,马上就要变成张勇了。想想这些,她心里突然又有了些许伤感。就在这一天婚宴结束的时候,辛萍萍就被她的姥姥给带走了。辛萍萍看着打扮靓丽的孙美英,心里有很多不舍,她很想留下来陪伴和自己朝夕相处很多年的妈妈,但现实告诉她,自己的妈妈结婚后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搂着她了……
这一次结婚,孙美英已经没有了“初婚”时的羞涩,一番缠绵过后,张勇呼吸急促地躺倒在了床上,而孙美英却望着天花板久久没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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