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如一把生锈的刀子,划破了审讯室里浓重的紧张气氛。
年轻的警官还在为江父恶毒的威胁而震惊,手忙脚乱地去接电话,手上突然冒出的冷汗让听筒变得滑溜溜的。
他听着电话,眼睛越睁越大,脸色比被扎破的轮胎漏气还快地变得煞白。
“长官,”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是……是关于您女儿的事……”这些话悬在空气中,与江父之前的咆哮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
他脸上的杀气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他的女儿?
又怎么了?
是给他那本就不堪重负的棺材再钉上一颗钉子吗?
江父精心构建的权力伪装,那长期以来作为他盾牌的傲慢,像陈面包一样崩塌了。
那个消息——他靠谎言和恐吓建立起来的帝国,在媒体曝光的无情打击下化为了废墟——像一个破碎球一样击中了他。
他公司的股价比降落伞有故障的跳伞者下降得还快。
他的商业伙伴,那些曾经像寄生虫一样聚集在他身边的秃鹫,现在像见了光的蟑螂一样四散奔逃。
他完了。
毁了。
但江父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即使被逼到绝境,这条毒蛇仍然露出了它的毒牙。
绝望在他眼中燃起了一股扭曲的怒火,那是一种冷酷、凶狠的恶意。
他可能正在失去一切,但他会把那些罪魁祸首拖下水。
陈默和江柔,那两个胆敢挑战他的爱管闲事的孩子,会付出代价的。
他们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无法亲自出手,在这冰冷、无菌的牢房里做不到。
但他有关系,黑暗的触角伸向城市的阴暗角落。
他低声打了几个电话,通过隐秘的账户转了一大笔钱,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这些小鬼以为他们赢了?
他们还没见识到真正的厉害呢。
与此同时,他那像毒蛇一样的妻子,一如既往地是个忠诚的帮凶,在城市里悄悄地游走,她的动作像草丛中的蛇一样流畅而安静。
她四处搜集信息,拼凑出陈默和江柔的日常行踪,把细节告诉江父雇来的打手。
陷阱正在布置,一张大网正悄悄收紧,笼罩住毫无防备的猎物。
但陈默并不傻。
他在街头长大,学会了读懂各种迹象,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有些事情不对劲,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刺痛着他。
那些窃窃私语、鬼鬼祟祟的眼神,还有他走过时突然的安静——这些都说明了一切。
他看到一场风暴正在地平线上升起,黑暗而不祥。
他的同学们,一群忠诚的乌合之众,和他有同样的怀疑。
他们看到了江父眼中的黑暗,看到了他表面之下压抑的绝望怒火。
他们自己的生活与陈默和江柔的生活交织在一起,现在也被卷入了这场纷争。
就连他们平时对学生生活中的暗流浑然不觉、更关心教学计划的班主任,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他把陈默拉到一边,声音低沉,眉头因担忧而紧皱。
“小心点,陈默,”他警告道,手在男孩的肩膀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事情……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然而,陈默不会被吓倒。
他以前也面对过恶霸,忍受过能压垮意志薄弱者的艰难困苦。
他想,这只是另一场战斗而已。
他召集了他的朋友们,一群在逆境中结成紧密忠诚关系的人。
他们聚在一起,制定策略,声音低沉,表情严肃。
他们不会逃跑。
他们不会躲藏。
他们会反击。
他们决定反败为胜,利用江父设下的陷阱来对付他。
他们会去指定的会面地点,城外那座废弃的仓库,但他们不会孤身前往。
他们会做好准备。
等待时机。
夜幕降临,黑暗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期待。
仓库静静地矗立着,在漆黑的天空映衬下,像一个巨大的黑影。
里面,在唯一一盏裸灯泡闪烁的灯光下,影子在舞动,什么也没显露,却又隐藏了一切。
陈默靠在一堵摇摇欲坠的墙上,眼睛扫视着黑暗。
他感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给予他安慰。
他抬起头。
是江柔。
她的眼睛,平时总是被恐惧和不确定所笼罩,现在燃烧着一种新的决心。
她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点头。
突然,阴影中闪过一丝动静。一道金属的寒光。一声低沉的命令。
“现在,”陈默轻声说,他的声音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几乎听不见。
“开始了。”
仓库入口处传来一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生锈的门缓缓嘎吱作响地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一阵紧张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中,浓得让人窒息。
接着,一个低沉而凶狠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哟,哟,哟……看看是谁来了。”###第39章:困兽犹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紧张气氛,连走廊里的八卦低语声都透着一丝紧张。
江父被捕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开,留下了权力的真空和恐惧的阴霾。
每个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期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陈默表面上虽然镇定,但内心却被这一切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与江父对峙时,他从江父眼中看到了那种神情——那是一只走投无路、即将疯狂反击的困兽绝望的眼神。
这个人已经一无所有,这让他变得十分危险。
陈默从心底知道,事情还远未结束。
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蜷缩着的江柔,在高耸的书架间,她显得那么渺小、脆弱。
她往日空洞的眼神已被闪烁的焦虑所取代。
他在她身旁坐下,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打破着这份寂静。
暴风雨来临前的这份不安的宁静,让人感觉很不对劲。
“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江柔低声说道,声音几不可闻。
这不是一个疑问,更像是一种可怕的确信。
陈默知道她是对的。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一触碰是无声的承诺。
“他不会伤害你。”他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尽管疑虑在啃噬着他的心。
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面对像江父这样的人,即使他已落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后来,当他们走出学校时,空气中弥漫着未说出口的威胁。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颜色深得如同捕食者的眼睛。
陈默本能地将江柔拉得更近,他的感官高度警觉。
平时喧闹、无忧无虑的同学们围拢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道默默守护的屏障。
就连那个总是穿着不配对袜子的傻小子似乎也明白了这潜在的危险。
他们的班主任李老师出现在他们身旁,脸上满是忧虑。
“你们俩小心点,”他轻声说道,“他是个走投无路的人,别给他任何机会。”他的话沉重地悬在空气中,鲜明地提醒着他们,在看似正常的生活表面之下,隐藏着丑恶的东西。
陈默点点头,目光扫视着街道。
他看到了阴暗的小巷、停着的货车,还有人群中那些对他们过分关注的面孔。
一股保护欲和愤怒涌上心头。
这已不仅仅关乎他自己,还关乎江柔,关乎保护她免受那即将吞噬他们两人的黑暗的侵袭。
那辆黑色轿车绕了回来。
这次,它在几码外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身深色西装和一张藏在阴影中的脸。
陈默紧紧握住江柔的手。
就是现在,这头困兽露出了它的利爪。
他突然有一种冰冷的确信:这场战斗还未结束,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退缩,现在不会,永远都不会。
脆弱的和平已经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强烈的恐惧和肾上腺素,当他为不可避免的对峙做好准备时,它们在他体内汹涌澎湃。
他能感觉到江柔颤抖的手中透露出的恐惧,但他也察觉到了一种新生的力量,一丝反抗的火花。
这只小羊正在学会露出它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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