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联盟再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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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水渡的血色阵纹还在江底若隐若现,凌昭攥着发烫的陨星核站在南岸。

昨夜墨烬消失前烙在她掌心的焚天火种突然灼痛,芦苇荡里传来灵羽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统帅!

北边雾林有魔气残留。灵羽发髻散乱,指尖还沾着冰晶碎屑,那些被焚天火烧焦的树干上,结着白霜。

凌昭碾碎掌心血痂,冰火相斥的刺痛直冲天灵盖。

两个月前云无涯被削去的龙角还挂在魔军战旗上,白璃又怎会甘心与仇敌联手?

她甩开被晨露打湿的披风:传令全军改道青石峡,让风逸的商队

报!

第三分队擅闯雾林了!传令兵撞断三根芦苇,怀里滚出个沾血的乾坤袋,他们说昨夜看见天道盟的运盐车往那边去了。

灵羽刚要阻拦,凌昭已经劈手扯开乾坤袋。

半块冻成冰坨的岩盐滚出来,内里裹着的魔虫突然炸开猩红毒雾。是白璃的霜傀术。她反手将毒雾冻在冰球里,远处雾林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二十头披着盐车伪装的冰甲魔犀横冲直撞,每只犀角都嵌着云无涯的龙鳞。

最先冲进雾林的修士被冻在冰刺丛中,有人举着断臂嘶喊:不是说魔尊和天道使者势不两立吗!

蠢货!凌昭踏着金蝶跃上树冠。

透过浓雾,她看见白璃的冰刃正插在云无涯的后颈,而魔尊的利爪穿透了天道使者的胸腔——这两个疯子竟用共生咒把命脉绑在了一起!

灵羽挥剑劈开扑来的魔犀:统帅,西南角有缺口!

那是饵。凌昭甩出三枚陨星核砸向看似平静的水潭,潭底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霜傀虫卵,云无涯用半截龙角做阵眼,白璃拿千年冰魄当锁链——他们在造活祭坛!

最后半句被魔犀的咆哮吞没。

凌昭的金蝶撞上冰甲迸出火星,突然瞥见某头魔犀瞳孔里闪过焚天火的金光。

她顺势将冰球砸进那畜生的眼眶,爆开的毒雾竟烧出个赤红窟窿。

跟着毒雾走!她拽起两个伤员抛向燃烧的魔犀,这些冰甲怕火...

话音未落,整片雾林突然下起黑雪。

云无涯的断角悬浮半空,每片雪花都变成缩小版的龙鳞刀。

白璃的身影在雪幕中时隐时现,指尖牵引着缠满冰晶的锁链。

灵羽的佩剑突然结霜:统帅,他们在抽地脉灵气!

凌昭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陨星核上,本该炸开的金光却被黑雪吞噬。

她终于看清那些锁链末端拴着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三个月前战死在赤水渡的英灵尸骨!

原来在这等着。她突然笑出声,迎着漫天黑雪扯开衣领。

心口逆鳞印记疯狂闪烁,昨夜沉入江底的焚天火种在经脉里烧起来,灵羽,带人往龙卷风里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凌昭已经撞进最密集的黑雪旋涡。

被焚天火包裹的身影就像坠落的太阳,所过之处冰链尽断。

云无涯的咆哮震落树梢积雪时,东南方突然传来魔军战鼓。

灵羽挥剑劈开最后一道冰墙,看见地平线上涌来黑压压的...

——

燃烧的雾林突然刮起腥风,那些本该被焚天火烧毁的霜傀虫卵在血雨中破壳。

凌昭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黑雪,发现手中金蝶不知何时变成了半截青铜锁链。

西北角传来灵羽变了调的警示,但她已经听不清了——云无涯的断角正插在她影子里,白璃的冰刃离咽喉只剩三寸。

统帅!灵羽的喊声裹着冰渣砸在耳畔。

凌昭猛地后仰,冰刃擦着锁骨划开血线。

她攥着青铜锁链往地上一滚,掌心被锁链上凸起的符文硌得生疼。

云无涯的断角在泥泞里拖出深沟,腐肉味混着冰晶往伤口里钻。

别管我!

带人往东南撤!她扬手甩出锁链缠住魔犀的犀角,借着蛮力把自己甩向半空。

黑雪扑簌簌砸在睫毛上,她突然看清那些青铜锁链上的符文——是三个月前赤水渡英灵碑的拓印!

远处山崖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十二道冰棱柱拔地而起,将试图突围的修士钉成血葫芦。

风逸的商队旗帜在冰棱上猎猎作响,装盐的麻袋里渗出暗红液体。

墨烬...凌昭咬碎后槽牙,腕间的焚天火种烫得经脉突突直跳。

她当然知道那人在看,毕竟西南方每片燃烧的落叶都在空中诡异地停滞半息——是时空逆转的前兆。

果然,当白璃的冰刃第三次刺向灵羽后心时,整片区域的雪花突然倒卷。

凌昭趁机扑过去拽开灵羽,却在冰刃转向的瞬间被削去半截发尾。

她盯着飘落的青丝冷笑:省点力气吧仙帝大人,你的火苗快被霜傀虫啃光了。

暗处的焚天火骤然一滞。

此刻云无涯的狂笑震得冰棱簌簌掉落:小凤凰,你的野男人好像不顶用了?魔尊残缺的龙角正在疯狂吸收黑雪,被白璃冰链洞穿的胸腔里爬出霜傀虫,本座特意用英灵碑做了引魂香,你的小蝴蝶们闻着可还习惯?

凌昭突然僵住。

她终于看清那些青铜锁链的走向——每根都连接着修士们的影子。

灵羽佩剑上的冰晶根本不是霜傀术,而是被强行抽离的地魂!

跑啊!

怎么不跑了?白璃踩着冰莲花飘然而至,天道使者的银发缠着血色符咒,你以为改道青石峡就能避开祭坛?

这三个月战死的八百修士,可都在地脉里盼着统帅呢。

凌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东南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扛着伤员的风逸被冰棱刺穿了小腿。

商人跪在血泊里还在嘶吼:盐车!

所有盐车底下都有引魂符!

仿佛回应他的话,散落的岩盐突然在泥地里蠕动起来。

凌昭看着那些裹着毒雾的盐粒化作人形,终于明白第三分队为何会中计——那些蠢货把英灵残魂当成了运盐工!

别碰盐粒!她挥出冰刃斩断灵羽要去搀扶伤员的手,那是...

警告迟了半拍。

碰到盐粒的修士突然眼球凸出,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虫形。

最先发作的人抽搐着撕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现龙鳞形状的烙印。

云无涯的断角发出兴奋的嗡鸣:本座的逆鳞咒味道如何?魔尊舔着爪尖血渍,任由白璃的冰链在脊背上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被至亲战友撕碎魂魄的滋味,可比焚天火痛快多了。

凌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着越来越多发狂的同伴,突然将陨星核按进锁骨伤口。

滚烫的金光与黑雪相撞,爆开的火星里闪过破碎的画面——是墨烬昨夜沉入江底时,用焚天火在她经脉里写的逆转阵!

灵羽,给我一刀。她突然抓住副将的剑刃往心口带,往逆鳞印记上刺。

您疯了?

三成力,现在!

剑尖没入血肉的瞬间,蛰伏的焚天火突然顺着剑身窜向灵羽。

少女惊叫着松手,佩剑却悬浮半空,剑柄上的家纹亮起赤金光芒——那是凌昭三个月前亲手刻的安魂咒。

漫天黑雪突然凝滞。

凌昭咳着血沫笑出声。

她终于看明白这些青铜锁链的玄机:白璃用英灵尸骨做祭品,云无涯拿逆鳞咒当阵眼,但两人共生咒的连接点...正是魔尊那截被墨烬斩断的龙角!

风逸!她突然朝商人坠地的方向掷出染血的陨星核,把你怀里那包赤硝粉撒向东北角!

那是最后的存货...

撒!

赤色粉末在冰刃上炸开的刹那,凌昭纵身扑向插着断角的泥坑。

焚天火种在经脉里发出濒死的哀鸣,她却将最后灵力灌入心口逆鳞——那是前世被墨烬亲手拔下的护心鳞。

当黑雪再次落下时,所有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

白璃的冰莲花碎成齑粉,云无涯的咆哮里终于染上恐慌:你怎么可能找到...

因为你们太贪心了。凌昭抹去糊住眼睛的血冰,指尖还勾着半截霜傀虫的残肢。

她的影子正在黑雪中扭曲变形,心口逆鳞却亮如熔炉,既要活祭坛抽地脉灵气,又舍不得放弃逆鳞咒控人心魂——阵眼偏移三寸的滋味如何?

整片雾林的地面开始塌陷。

凌昭在坠落中看见灵羽拽着风逸的腰带腾空,看见发狂的修士们突然集体僵直,更看见云无涯的断角裂缝里渗出熟悉的金焰——是墨烬的焚天火在啃噬龙髓!

但她来不及细想。

白璃的冰刃已追到鼻尖,身后是万丈地裂,而东北角被赤硝粉染红的天幕上,正浮现出...

凌昭任由下坠的狂风掀起染血衣袍,指尖轻轻摩挲心口发烫的逆鳞。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灼热记忆正在苏醒——前世墨烬剜鳞时颤抖的指尖,今生焚天火种入体时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此刻在地脉深处隐约共鸣的...

她突然在冰刃刺入心脏前勾起嘴角。

原来所谓死局,不过是某人用三百年时光精心织就的因果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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