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洞穴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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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河翻涌的浊浪裹着碎石拍在岩壁上,凌昭后颈被夜枭手掌硌得生疼。

她仰面躺在地上,看到墨烬广袖翻飞间抖落的青铜铃铛正滚到脚边——那上面云纹暗刻的无涯二字,此刻比头顶坠落的钟乳石还要扎眼。

机关大师的狗当得可还快活?她挣开夜枭的钳制,沾血的指尖几乎要戳进玄霄绷紧的下颌线,三百年前你们仙庭那场除魔庆功宴,云无涯腰间挂的可是这枚

轰隆巨响截断了她的话。

青梧药囊里最后三只萤火虫炸成惨绿磷火,映得墨烬侧脸如同玉雕鬼面。

仙帝指间缠绕的焚天火突然暴涨成赤金龙形,堪堪抵住头顶裂成蛛网的穹顶。

西南角。墨烬的声音混在碎石坠河声中,龙形火焰撕开岩壁时带起的罡风掀飞了凌昭束发的木簪,夜枭探路,青梧护住她心脉。

凌昭散着头发撞开玄霄伸来的手,掌心按着的岩壁突然传来诡异脉动。

记忆如淬毒的银针刺进太阳穴——三百年前的红衣少女正用傀儡丝在相同位置刻下血书,暴雨中墨烬递来的茶盏泼在字迹上,混着此刻喉间腥甜漫开铁锈味。

是倒灌的蚀骨河!她踉跄着抓住夜枭的刀鞘,指尖残留的血珠在玄铁上烫出青烟,这些钟乳石在模仿星图移位,自毁阵的阵眼在...

滔天火浪从暗河尽头席卷而来,焚天火龙发出濒死的嘶鸣。

墨烬广袖上的金线云纹寸寸焦黑,他反手将凌昭扯到身后时,腕间垂落的锁魂链擦过她颈侧冻伤。

说重点。仙帝的声音比焚天火更灼人。

你左后方七步,那堆被青梧药渣染成紫色的碎石。凌昭挣开他时踹飞了脚边青铜铃铛,三百年前我埋了条傀儡道,但需要活人血引路。

夜枭的弯刀已经劈开火焰帷幕。

青梧将药杵插进岩缝,爆开的药粉竟在火海中撑起碧色屏障。

玄霄挥剑斩断缠上墨烬衣摆的锁链,剑气扫过凌昭耳畔时削落几缕发丝。

仙帝若信这疯话...

不信就等着被炼成阵眼!凌昭突然夺过青梧的药杵,狠狠砸向自己先前靠过的岩壁。

龟裂的石皮下露出半截傀儡丝,沾血后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地底。

整座洞穴突然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

众人脚下岩层如波浪翻卷,夜枭拽着凌昭跃上凸起的石柱时,看见墨烬的焚天火正顺着傀儡丝灼烧出的荧光通路蔓延。

那些火焰每吞噬一寸岩壁,就会显露出深埋其中的青铜齿轮——三百年前的红衣少女竟将逃生密道铸进了星图机关的轴承里。

踩着火焰灼烧的痕迹走!凌昭的嘶喊混着咳血声,但别碰发蓝光的...

青梧的惊呼盖过了她的尾音。

最后三块支撑穹顶的梁柱轰然倒塌,墨烬的焚天火在头顶结成赤金罗网,仙帝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在凌昭肩头,烫得她险些松手摔下石柱。

西南三十丈。墨烬的声音已带喘息,锁魂链缠住凌昭腰身甩向夜枭,通道入口有血棠纹样的...

玄霄的剑锋突然擦着凌昭面颊划过,斩断从地底钻出的青铜锁链。

更多机关兽的利爪刺破岩层,青梧撒出的药粉在它们复眼上灼出青烟。

凌昭被夜枭扛在肩上颠簸时,看见墨烬广袖翻飞间不断坠落焦黑的灰烬——那是仙帝本源在溃散的征兆。

左转!她突然拍打夜枭的后背,那堆嵌着星辉石的碎岩后面...

夜枭旋身躲过坠落的火团时,凌昭的指尖触到了冰凉的石壁。

三百年前她亲手刻下的血棠花正在傀儡丝牵引下绽放,只是本该是花蕊的位置——

躲开!

墨烬的暴喝与锁链破空声同时抵达。

凌昭被夜枭扑倒在地的瞬间,足有城门大的青铜石板轰然砸落,飞溅的石屑中隐约可见血棠花纹裂成两半。

焚天火的余烬照亮石板表面时,凌昭瞳孔骤然紧缩。

那些随裂纹蔓延的暗红纹路,分明是新鲜血迹绘制的封印咒——有人赶在他们之前重启了机关。

石板裂纹里的血咒在凌昭瞳孔里扭曲成三百年前的噩梦。

她沾血的指尖突然狠狠抠进符文凹陷处,剧痛让太阳穴里翻涌的碎片记忆愈发清晰——红衣少女用傀儡丝绞断自己手腕的画面,与此刻掌心撕裂的痛楚完美重叠。

是反写的天罡印!她突然抓起青梧掉落的药杵砸向符文中心,玄霄你个蠢货,把剑倒过来插进左边第三道裂痕!

玄霄剑柄上的蟠龙纹擦着她耳畔钉入石壁时,墨烬的焚天火正顺着锁魂链缠上她渗血的手腕。

仙帝掌心的灼烫逼得她不得不触碰那些游动的符文,血珠滴落的瞬间,三百道青铜齿轮在岩层深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咬合声。

你当年在除魔宴上...凌昭突然盯着符文里半截云纹冷笑,是不是也这样给云无涯当看门狗?

玄霄的剑锋猛地偏了半寸。

青梧突然将药囊里最后半瓶金疮药泼向符文,爆开的药雾里竟浮现出当年仙庭宴席的残影——墨烬广袖上的金线云纹正与此刻石板裂纹完美重合。

子时三刻的星位。凌昭染血的指甲突然掐进墨烬手腕,不想被炼成阵眼就给我燃三簇离火!

焚天火在石板上灼出焦黑的卦象时,整座洞穴突然发出垂死的震颤。

夜枭的弯刀抵住从穹顶坠落的钟乳石,飞溅的碎石擦过凌昭后背,在墨烬突然拢过来的广袖上烫出破洞。

西南震位!青梧突然指着某道正在消散的符文惊叫,这些血迹...是三天前的新鲜人血!

凌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沾着血沫的指尖突然戳向符文某处凹陷:云无涯改了三才位——玄霄你养的灵鹤今早是不是少了两根尾羽?

墨烬的锁魂链突然缠住她腰身往后扯。

几乎同时,她方才触碰的位置刺出三支淬毒的青铜矢,擦着玄霄的护腕钉进岩壁,尾羽上赫然染着与灵鹤羽毛相同的靛蓝色。

石板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升起半尺时,青梧的药杵突然爆成齑粉。

夜枭拽着凌昭滚进通道的瞬间,墨烬广袖上金线绣的云纹突然燃起青焰——那是仙帝本源即将枯竭的征兆。

通道在模仿星宿移位!凌昭的嘶喊混着咳出的血沫,踩我影子走过七步就闭气!

玄霄斩断从头顶坠落的青铜链网时,看见凌昭散落的发丝正泛着诡异的银光——那是三百年前傀儡丝没入魂魄的印记。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暴涨成屏障,将追来的机关兽灼成铁水,仙帝苍白指节上崩裂的血口,正与凌昭腕间旧伤位置相同。

当最后一丝天光刺入瞳孔时,凌昭踉跄着撞上了夜枭的后背。

尚未散尽的硝烟里,八千魔军玄铁重甲折射的冷光,将方圆十里的血棠花都染成了铁灰色。

云无涯银甲上的鹤纹正淌着新鲜血珠,他脚下堆积的傀儡兽残骸还在冒着青烟。

当他的视线扫过凌昭散开的衣襟——那里露出的半截锁魂链红痕与三百年前分毫不差——笑意终于爬上了机关大师永远精准的唇角。

师妹的逃生密道...他抚摸着腰间与洞穴里如出一辙的青铜铃铛,还是喜欢用傀儡丝缠着鹤羽当路标?

墨烬的焚天火在掌心凝成赤金长枪时,西南方的血棠林突然惊起三千寒鸦。

夜枭的弯刀映出魔军阵前那些眼覆白翳的傀儡兵——他们脖颈处闪烁的,正是青梧药囊里失踪的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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