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神秘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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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涧的雾气突然凝成霜花。

凌昭腕间的凤凰纹灼得皮肉滋滋作响,她盯着满地焦灰里浮动的银光,突然抬脚碾碎半片未燃尽的残页。

墨烬的锁魂链擦着她耳畔刺向虚空,却在触及某道水纹的刹那迸出火星。

阁下不如出来喝杯茶?

仙帝话音未落,青梧的药篓突然滚出三枚青铜铃。

医女踉跄着要去捡,却发现每枚铃铛表面都映着不同模样的月影——这分明是子时三刻才会出现的天象。

凌昭的绣鞋尖沾了鹤骨渗出的血,在青石板上划出歪斜的符咒。

当最后一笔与凤凰纹重叠时,西南方的山壁突然剥落大片青苔,露出个披着星辉长袍的身影。

三百年未见,帝君还是这般心急。白璃的银发间缠绕着晨露,绣满卦象的广袖却沾着暮色。

他指尖悬着半枚破碎的玉珏,正是凌昭簪头缺失的那部分。

墨烬的焚天火在掌心凝成赤色长弓:天道何时改行当贼了?

这话该问您。白璃抚过玉珏缺口,三百年前的画面突然在虚空铺开——血棠林里浑身是伤的仙帝抱着具冰棺,棺中人的腕间凤凰纹正化作锁链刺入他心口。

凌昭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破碎的记忆如毒针刺入神经,她分明看见冰棺中飘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魂魄,却被二十八道星芒钉在往生柱上。

阿昭别看!青梧突然扬手撒出药粉。

带着苦艾香的白雾里,医女鬓间木簪闪过青光,竟将星幕割裂成错乱的时空碎片。

白璃轻笑出声,腕间银铃震碎三丈内的霜花:不愧是药王谷最后的传人。他转向凌昭时,星辉长袍突然褪成粗布麻衣,但凌姑娘应当明白,能解开往生柱封印的...

是你袍角沾的龙血草。凌昭突然打断他,生长在魔尊寝殿瓦缝里的毒株,每隔七日就要用怨灵浇灌——使者大人从云无涯老巢赶来,很急吧?

山风突然静止。

墨烬的弓弦已绞住白璃脖颈,却在看清对方腰间玉佩时骤然松了力道。

那是用凤凰尾羽炼化的护心玉,本该在三百年前就随凌昭的真身焚毁了。

帝君现在信了?白璃任由颈间渗出血珠,云无涯背后站着二十八星宿老怪,他们用往生柱抽离凌姑娘的命魂,可不是为了助魔尊称霸这么简单。

凌昭突然揪住心口衣裳单膝跪地。

破碎的冰棺画面里,她看见自己将染血的鹤骨簪刺进墨烬丹田,而对方焚天火凝成的箭矢正穿透她咽喉。

阿昭!青梧扑过来时,袖中暗藏的银针已刺入白璃足三里穴。

医女佯装搀扶,指尖却飞快拂过天道使者后腰——那里藏着片带鳞甲的皮肤。

白璃突然旋身退开三丈,星辉袍再度亮起时,众人脚下浮现出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

凌昭腕间凤凰纹突然飞出赤金丝线,将即将成型的阵图撕开缺口。

使者可知晓?凌昭抹去唇畔血渍,染血的指尖捏着片银色龙鳞,真正的天道星袍,绝不会用南海鲛绡做衬里。

墨烬的焚天火轰然炸开,将整片山涧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里,白璃的倒影竟生出龙尾与蝠翼,而他手中玉珏分明映着魔尊云无涯的脸。

精彩。白璃鼓着掌化作青烟消散,空中飘落张泛黄的残页,凌姑娘不妨看看这个,我们在血棠林再见时,希望您还笑得出来。

凌昭接住残页的瞬间,墨烬突然攥住她手腕。

仙帝的掌心滚烫,却不及那页纸上某个图腾灼人——那是她前世最熟悉的,刻在往生柱底部的凤凰衔日纹。

白璃的残影在火光中晃了晃,星辉长袍下摆渗出暗红血珠。

他慢条斯理地展开那张泛黄残页,二十八星宿的图腾突然活过来般在纸面游走:凌姑娘不妨细看这血棠林的地脉走向,三百年间偏移了整整......

七寸三分。凌昭突然用染血的指甲戳破某处星位,但真正的天枢移位该带着冰裂纹,而不是这种拙劣的朱砂渍。她将残页甩在青石板上,碎成冰渣的药粉突然凝成细小箭头,精准刺穿三处伪造的星轨。

墨烬的焚天火化作九条锁链缠住白璃四肢,却在触碰到对方腰间玉佩时发出悲鸣。

那枚凤凰尾羽炼化的护心玉突然渗出黑雾,竟将焚天火染成墨色。

小心!青梧突然甩出药篓,数十株龙胆草撞碎黑雾。

医女踉跄着扶住山壁,袖中银针已刺入自己腕间穴位:他玉佩里掺了往生柱的碎屑!

白璃轻笑出声,广袖震开锁链时带起腥风:不愧是帝君,连护心玉都舍得喂毒。他指尖突然浮现冰棺幻象,三百年前的凌昭正在棺中撕扯命魂,但凌姑娘当真不想知道,是谁把您......

是西荒沙暴。凌昭突然打断他,染血的绣鞋尖碾碎冰棺幻象,三百年前血棠林刮的是东南风,而你这幻象里的沙砾纹路——她勾起半片残页甩向虚空,分明是西荒特有的六棱晶砂。

山涧突然陷入死寂。

玄霄的剑锋不知何时抵住白璃后心,这位向来沉默的仙帝副将突然开口:使者袖口沾的赤鳞粉,产自魔尊云无涯的炼丹房。剑尖挑开星辉长袍的衬里,露出半片青黑色逆鳞。

精彩!白璃突然击掌大笑,笑声震落崖顶积雪。

他周身星辉骤然熄灭,露出内里绣满咒文的黑色劲装,那凌姑娘不妨猜猜,此刻魔尊大人......

青梧的药杵突然砸中西南方岩壁。

碎石崩裂处,本该昏迷的云无涯正化作黑雾遁逃,他残缺的龙角上还挂着凌昭发间的鹤骨簪。

墨烬的焚天火凝成箭矢破空而去,却被凌昭徒手攥住。

赤焰灼得她掌心皮肉翻卷,鲜血顺着箭杆滴成凤凰纹路:追个傀儡分身有何用?

真正的云无涯怕是早从白璃现身那刻就金蝉脱壳了。

白璃脸色终于变了。

他袖中突然射出二十八枚星钉,钉头竟都刻着凌昭前世的名讳。

墨烬挥袖震开大半,却有一枚擦过凌昭耳际,在她颈侧划出渗着金光的血痕。

阿昭!”青梧突然甩出缠满银线的药囊,细如发丝的银线瞬间织成巨网。

医女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些沾了血的银线突然燃起青火,将白璃的星辉长袍烧出焦黑窟窿。

玄霄的剑锋趁机刺穿白璃右肩,却见对方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混着星砂的冰晶。

白璃反手握住剑刃,任由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帝君可知,您的心头血正在喂饱往生柱?

墨烬的瞳孔骤然收缩,焚天火凝成的长弓突然调转方向对准凌昭。

青梧的惊叫声中,箭矢擦着凌昭鬓发射入她身后虚空,将白璃暗中布下的缚魂阵击得粉碎。

走!”白璃突然捏碎腰间玉佩,爆开的黑雾里传出千万冤魂的尖啸。

玄霄的剑锋劈开浓雾时,只来得及削下半片绣着蝠翼的衣角。

凌昭弯腰捡起那半片衣角,指尖抚过暗纹时突然僵住。

墨烬攥住她手腕翻转,只见布料内衬用凤凰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凌昭今世诞生那天的日期。

帝君现在信了?”青梧颤抖着捡起地上残页,那些被凌昭指出伪造的星轨正在缓慢重组,这些假线索里掺着真东西......

凌昭突然闷哼着单膝跪地,腕间凤凰纹裂开细缝,涌出的金血竟在半空凝成往生柱虚影。

墨烬挥袖震碎虚影,却被反噬之力逼得后退三步,唇角溢出血线。

阿昭的命魂在燃烧。”青梧的银针扎入凌昭后颈时迸出火星,必须找到真正的护心玉......

墨烬突然扯开胸前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疤痕正泛着金光。

那疤痕形状与凌昭腕间凤凰纹完全契合:三百年前就融进焚天火了。”

山风卷起满地残页,那些被凌昭指出伪造的星轨突然自动拼合。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真正的二十八星宿图从伪造的纹路里浮出,每处星位都钉着一枚染血的鹤骨簪。

凌昭突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戳破中央天枢位:白璃漏算了这个。”她扯下束发的绸带,露出藏在青丝里的半截鹤骨——正是云无涯遁逃时带走的那支簪子的另一半。

绸带飘落处,焦黑的土地突然裂开缝隙。

三百根凤凰尾羽破土而出,在夜空拼成完整的衔日纹,那纹路中心缓缓浮现的,正是白璃消失前最后看向凌昭的眼神。

那眼里盛着的不是杀意,而是某种饥饿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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