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兴奋。凌昭挣开他的怀抱,染血的指尖点在眉心,云无涯该亮底牌了。
话音未落,魔傀军头颅炸裂的脆响已漫山遍野。
她眼看着自己凝出的赤色箭雨被血色阵图吞噬,牙关几乎咬出血腥味。
墨烬鎏金广袖卷来的刹那,她反手将令旗戳进他胸膛:仙帝的怜悯留着祭天用!
朱雀哀鸣刺得耳膜生疼,凌昭突然抓住腰间灼烫的星图烙印。
前世记忆如淬毒的银针扎进太阳穴——五百年前东海鲛人叛乱时,那些叛军首领额角也浮着同样的蛇形魔纹。
震位三丈处有地脉裂缝!她甩开墨烬踉跄着扑到阵前,掌心按在滚烫的岩石上。
玄铁护腕被灼出焦痕,却让她笑得眉眼生光:云无涯这老匹夫,竟敢偷龙转凤!
十二道传音符应声炸开,正在结阵的术士们惊愕抬头。
只见统帅沾血的发丝黏在颈侧,正将三枚铜钱按在焦土里摆出倒三角:把三才阵改成逆北斗,用阴火攻东南巽位——别管什么五行相克,要的就是以毒攻毒!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燎过她耳际,替她烧断背后袭来的魔气锁链。
凌昭头也不回地甩出匕首,寒光擦着仙帝下颌钉入偷袭者的咽喉:管好你的本命火,当心烧着不该碰的东西。
当第一簇幽蓝火焰从地缝窜出时,整个血色阵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凌昭攥着发烫的铜钱后退半步,却撞进墨烬泛着金光的结界。
他指尖擦过她掌心伤痕时,那些溃烂的皮肉竟开始缓慢愈合。
别碰......警告还未出口,地底突然爆开的血雾已吞没整个前锋营。
凌昭在气浪中翻身滚到战鼓旁,鼓槌砸出三急两缓的暗号。
当她借着硝烟掩护割破手腕,将血滴进震位裂缝时,终于看清那些猩红脑浆里游动的银丝——分明是云无涯用魔尊精血喂养的噬魂蛊!
就是现在!她将淌血的手腕按在阵眼石上,九道紫雷应声劈开血色天幕。
联盟术士们结出的阴火顺着雷光钻入地脉,整座山谷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凌昭在摇晃中看到墨烬瞳孔骤缩,他背后的朱雀虚影竟展开双翼将她整个笼住。
当第一道裂缝在血色阵图上炸开时,千里外的云无涯突然捏碎手中茶盏。
魔尊黑袍上的人脸齐齐转向西北方,那些被噬魂蛊控制的修士同时发出非人的嘶吼。
阵眼中融化的骷髅碗重新凝固,碗沿悄然浮现与凌昭腕间烙印如出一辙的星图纹路。
血色阵图突然爆出刺目红芒,凌昭腕间的星图烙印几乎要烧穿皮肉。
她单膝跪在焦黑的岩石上,听见云无涯阴冷的声音从地缝里渗出来:小凤凰,你当本尊的千魂血噬阵是儿戏么?
整座山谷突然倒悬过来。
联盟术士们结出的阴火被倒灌的天河浇得滋滋作响,三枚镇阵铜钱在焦土里疯狂震颤。
凌昭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浆,突然抓起鼓槌砸在阵眼石上:他改不了地脉走向!
往骷髅碗的豁口灌朱砂!
墨烬的鎏金广袖掠过燃烧的令旗,朱雀虚影尖啸着撞向倒悬的阵眼。
凌昭突然踉跄着抓住他袖口,沾血的虎口擦过仙帝腕间冰凉的玉镯:东南角那团黑雾......是噬魂蛊在反哺阵眼!
别碰那些蛊丝!墨烬反手扣住她手腕,却摸到满掌溃烂的皮肉。
凌昭眼底泛起妖异的金芒——这是前世记忆即将觉醒的征兆。
她挣开桎梏,将染血的发带缠在震位令旗上:老东西把阵眼藏进地脉裂缝,就用他的噬魂蛊当引线烧!
云无涯的笑声震落山崖碎石:好个破而后立!魔傀军残骸突然化作血雾,正在布阵的十二名术士同时捂住额头——那些银丝般的噬魂蛊正从他们七窍钻入。
凌昭的匕首扎进焦土时溅起幽蓝火星。
她扯开玄铁护腕,露出布满星图烙印的小臂:想当蛊虫就给我滚出去!滚烫的鲜血泼在阵图上,正在抽搐的术士们突然僵住——他们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成锁链形状。
逆北斗吞月阵!墨烬瞳孔骤缩。
他看见凌昭将三枚铜钱塞进嘴里咬碎,混着血沫喷在燃烧的令旗上。
前世东海平叛时,那个总爱穿赤金软甲的女战神,也是这般含着满口血指挥千军万马。
地脉裂缝突然窜出九道紫雷。
凌昭在电光中抓住墨烬的广袖借力跃起,染血的裙裾扫过焚天火:借仙帝真火一用!她竟将朱雀虚影当成踏脚石,翻身落在倒悬的阵眼中心。
云无涯的咆哮震得山体开裂:你找死!无数魔纹从地底钻出缠住凌昭脚踝,她反手将星图烙印按在魔纹交汇处:老匹夫可知噬魂蛊最怕什么?沾血的铜钱碎片突然发出龙吟,正在啃噬术士的银丝蛊虫疯狂蜷缩起来。
墨烬的焚天火顺着她指尖燎遍全身。
凌昭在烈焰中笑得张扬:它们怕自己的血饲主啊!星图烙印突然爆出刺目金光,那些钻入术士体内的噬魂蛊竟调头扑向云无涯的虚影。
就是现在!凌昭的鼓槌砸在阵眼石上的刹那,千里外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血色阵图如同被利爪撕开的绸缎,正在倒灌的天河突然蒸发成腥臭血雨。
她看见云无涯黑袍上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魔尊精血凝成的阵眼正在朱雀火中扭曲成骷髅形状。
墨烬的结界突然笼罩整个前锋营。
凌昭在气浪中撞上他胸膛,听见仙帝胸腔传来闷哼——那些溃散的魔气竟在侵蚀焚天火本源。
她挣开怀抱时摸到他后心渗出的金血:你...
看阵眼!墨烬突然将她推向燃烧的令旗。
凌昭转身时瞥见地缝里游走的银丝,前世记忆如淬毒的箭簇刺入灵台——五百年前东海叛军的残魂,正从融化的阵眼石里爬出来!
阴兵借道?她撕开染血的中衣下摆,用星图烙印在焦土上画出残缺的符咒。
当第一具骷髅抓住她脚踝时,凌昭突然将淌血的手腕按在骷髅天灵盖:云无涯没教过你们——符咒爆开的金光中,她笑得比魔尊还森冷,叛徒连当阴兵的资格都没有么?
千里外的云无涯突然喷出黑血。
他盯着掌心碎裂的魔纹,黑袍上的人脸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阵眼石熔成的赤红液体里,渐渐浮出凌昭腕间星图的倒影。
原来如此......魔尊嘶哑的笑声惊飞寒鸦,墨烬啊墨烬,你竟把朱雀命格系在她身上......
战场上的凌昭突然捂住心口。
她看见焚天火中浮现的朱雀虚影展开双翼,那些溃散的阴兵竟在火光中化作灰烬。
墨烬的鎏金广袖拂过她染血的鬓发:该收网了。
用不着你教!凌昭甩开他的手扑向战鼓。
鼓槌砸出雷鸣般的节奏,正在溃逃的魔傀军突然集体僵直——他们的脊椎骨正从内部爆出银丝蛊虫。
爆!她将最后三枚铜钱射入地脉裂缝。
山谷在轰鸣中塌陷三丈,冲天而起的幽蓝火焰里,联盟战旗撕开血色残云。
当幸存的术士们举起火把时,整座战场只剩焦土中闪烁的星图烙印。
墨烬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朱雀翎羽。
那赤金羽毛在触及凌昭染血的发梢时突然自燃,灰烬里浮出半枚残缺的魔纹。
仙帝垂眸掩去眼底暗涌,却听见凌昭擦拭匕首的冷笑:仙帝陛下似乎对败将遗物格外上心?
他转身时,少女已经走向清点伤亡的术士队伍。
夜枭带着刺客团从地缝钻出,奉上的骷髅碗沿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凌昭摩挲着碗底熟悉的星图纹路,突然将匕首插进裂缝:告诉后勤营,把战场往下挖三十丈。
统帅怀疑......
云无涯的噬魂蛊母虫还没找到。她踢开脚边半融化的阵眼石,月光照在腕间灼伤的烙印上,那老东西逃跑前,可是特意留了份大礼呢。
寒鸦掠过残旗时,千里外的山洞里响起水滴声。
云无涯抚摸着石壁上新浮现的星图纹路,黑袍下的噬魂蛊正在重组破碎的魔纹。
一滴精血坠入骷髅碗,映出凌昭在战场上俯身探查的侧影。
小凤凰......魔尊指尖掠过碗沿冰凉的星图,咱们的棋局,才刚布到中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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