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嫁衣染霞覆星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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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晨雾裹着血锈味,九重天的赤金聘礼匣砸在莲池畔,匣盖弹开的瞬间,星砂凝成的噬魂蛊虫如黑潮漫出,虫翅振鸣声里混着天蛛族长的敕令:“三日为期,要么披嫁衣入星盟,要么看着瑶池化蛊瓮!”

女童赤脚踩碎一只蛊虫,虫尸渗出暗金黏液,在地面凝成婚契血纹。她低头看向匣中嫁衣——那根本不是织物,而是用噬魂蛊褪下的虫壳织就,衣摆缀满初代灵胎被撕碎的情丝,领口处还挂着陆璇玑婚书残页熔成的金锁。学童的混沌火劈向嫁衣,火焰却被虫壳吞噬,焰光中浮现三百年前初代灵胎与天蛛族长盟誓的场景:两人割腕滴血入酒坛,坛底沉着半枚裹糖衣的蛊卵。

“这衣裳得穿,但怎么穿得我们说了算。”瘸腿乞丐的残魂从草鞋中飘出,战旗碎片卷起茶肆老板娘的熬糖勺,勺底黏着的砒霜渍竟将蛊虫逼退三寸。药铺学徒的残魂捧出艾草灰罐,灰烬里爬出条青铜小蛇——正是当年他私藏的毒药瓶塞,蛇眼嵌着逆命盟的暗记。

三更时分,赤莲突然绽开千朵,莲蕊中钻出无面糖人。女童剥下糖衣裹住虫壳嫁衣,糖浆触及蛊壳的刹那,嫁衣表面浮出初代灵胎的手书:“以甜为刃”。学童割开手腕,混沌火混着血涂满嫁衣金锁,锁芯“咔嚓”弹开,内里掉出半粒星核——正是天蛛族长当年私藏的蛊王本源。

婚典当日,星砂铺就的天阶从九重天垂落。女童披着糖衣嫁衣踏上石阶,每走一步,裙摆蛊壳便剥落一片,露出底下陆璇玑残魄织就的赤霞内衬。天蛛族长的八根螯肢刺破云层,黑袍下伸出青铜秤杆欲挑起盖头,秤钩却勾住了嫁衣金锁。

“礼成——”九幽特使的嘶吼未落,女童猛然掀开盖头。盖头竟是三生石碎屑混着忘川水织成,石屑触及天蛛族长复眼的瞬间,他浑身蛊斑暴凸,疼得蜷缩成团——盖头里竟缝着三百逆命盟残部的生辰帖,每个名字都燃着混沌火!

瑶池城突然震颤,茶肆老板娘抡起烧红的糖勺砸向天阶,铁匠将嫁妆箱熔成铜水泼向星砂,药铺学徒的残魂引爆艾草灰罐。粉尘弥漫中,赤莲根系缠住天蛛族长的螯肢,莲心糖人齐声吟唱瘸腿乞丐教的童谣,声波震碎他胸口的蛊王残核。

女童扯断嫁衣金锁,星核坠地炸开,内里滚出枚糖人竹签——正是初代灵胎与天蛛族长结盟时交换的信物。签身裂纹中渗出糖浆,凝成陆璇玑的半魄,她抬手撕开族长黑袍,露出心口跳动的蛊王本体:那竟是一枚裹着糖衣的赤莲子,莲心刻着“仁”字血书。

“师兄给你的从来不是蛊,是解药。”女童捏碎莲子,糖浆混着噬魂蛊残骸喷溅。天蛛族长在惨嚎中蜕去蛛形,露出枯槁的人族躯体——三百年前那个被初代灵胎从蛊瓮救出的奴隶。他腕间糖人竹签突然发亮,签上浮现初代灵胎最后一刻用血写的偈语:“以蛊制蛊,以甜葬苦”。

星盟仪仗在混沌火中崩塌,九重天阶化作赤莲根系。女童褪去嫁衣,糖衣随风飘散,每一片都裹着只垂死的噬魂蛊。学童接住坠落的星核残片,发现内里嵌着初代灵胎的记忆:大婚当日,他亲手将解药炼成糖人,却被天蛛族长当作蛊王吞下。

暮色降临时,瑶池城百姓拾起嫁衣残片,用糖浆补成新旗。旗面映着朝霞,背面是铁匠捶打的火星、稚童偷藏的糖渍、瘸腿乞丐没编完的草鞋纹路。混沌兽化形的野猫蹲在旗杆顶端,猫眼石中浮出新的星砂,砂粒间再无蛊文,只有歪歪扭扭的童谣字句。

莲池水面忽然漾开涟漪,女童看见自己的倒影穿着陆璇玑的赤霞嫁衣,身后站着初代灵胎的虚影。他伸手为她扶正凤冠,冠上明珠却是当年那颗没送出去的糖人,已在三百年因果中凝成琥珀,内里封着句未说出口的“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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