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麦芽糖中藏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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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晨雾裹着麦芽糖的甜香,茶肆老板娘掀开新熬的糖缸,金黄的糖浆正咕嘟冒泡。瘸腿乞丐教过的孤儿们围在缸边,眼巴巴等着糖勺舀出的第一串糖画。女童蹲在莲池畔洗手,指尖刚触到水面,赤莲突然剧烈震颤——莲蕊中坐着的糖人竟渗出黑血,血珠坠入糖缸的刹那,整座城的甜味骤然变质,腥气混着铁锈味钻入鼻腔。

“糖里有蛊!”学童的混沌火劈向糖缸,火焰却被糖浆吞噬。沸腾的糖液凝成狰狞鬼面,天蛛族长的嗤笑从缸底传来:“这份贺礼,可还香甜?”鬼面炸裂,糖浆化为千百只带翅蛊虫,虫腹裹着星砂,扑向街巷中毫无防备的百姓。妇人刚含入口的糖块在舌尖化蛊,孩童手中的糖画变成毒针,连混沌兽叼着的果脯都生出利齿反咬其舌。

女童撕下糖甲碎片掷向蛊群,碎片却被糖浆黏住。她猛然醒悟,抬掌震碎茶肆所有糖缸,琥珀色的糖浆在空中凝成初代灵胎的虚影——那虚影左半身爬满蛊斑,右手却捏着枚洁净如新的糖人:“师妹,你可知我为何独爱麦芽糖?”画面忽转,三百年前矿洞深处,初代灵胎将噬魂蛊幼虫封入糖块,喂给濒死的天蛛族长:“以甜味养蛊,以蛊毒淬糖,这才是真正的‘解药’。”

瘸腿乞丐的残魂从草鞋中钻出,战旗碎片卷起满地糖渣:“老东西当年留的后手,今日反成祸根!”他残缺的手指插入青石板缝,抠出深埋的战场记忆——逆命盟残部被俘时,天蛛族长逼他们吞下糖块,糖中蛊虫自此潜伏血脉,代代相传。药铺学徒的残魂引爆艾草灰罐,灰烬混着糖浆凝成屏障,却被蛊虫啃出无数孔洞:“得找到‘糖引’,那玩意能控蛊!”

女童赤脚踏入莲池,池底赤莲根系缠住她脚踝,将她拽入初代灵胎的青铜棺椁。棺内没有尸骸,只有三百枚糖人竹签堆成小山,签上刻着历代中蛊者的生辰。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竹签上,签文突然浮空重组,拼出天蛛族长真正的杀局——麦芽糖中的蛊虫只是幌子,真正的“糖引”藏在学童体内,他父母当年被炼成的丹药,正是以初代灵胎的糖蛊为引!

学童的混沌火突然失控,焰心处钻出条青铜蛊虫。虫身裹着他的血肉暴涨,口器中伸出天蛛族长的半张脸:“多亏你这‘药引子’养了三百年的蛊!”女童的糖甲在蛊威中融化,她反手扯断腕间红绳,绳头浸透陆璇玑残魄的青丝,勒住蛊虫七寸。学童在剧痛中嘶吼,掌心混沌火凝成匕首,一刀刺入自己心口:“师姐,取‘糖引’!”

血光迸溅的刹那,女童的指尖探入学童胸腔,扯出团跳动的琥珀色光球——光球内封着粒裹糖衣的蛊卵。蛊卵破裂的瞬间,满城蛊虫齐声哀鸣,麦芽糖浆褪去腥臭,重新变得清甜。天蛛族长的残魂从学童体内挤出,被瘸腿乞丐的战旗碎片钉入青铜棺椁。棺盖轰然闭合,赤莲根系缠成铁锁,锁眼处嵌着那枚带血的糖引。

瑶池城重归平静时,茶肆老板娘熬出新糖,第一勺却泼向莲池。糖浆裹住青铜棺,凝成块剔透的琥珀碑,碑文刻着初代灵胎的遗训:“糖无善恶,人心分毒”。学童倚在碑旁,胸口的血洞已被赤莲瓣填补,瓣上浮着女童用糖浆写的“悔”字。那只野猫叼着半块干净糖人跃上碑顶,糖人内隐约可见初代灵胎与天蛛族长对弈的残影,棋局终章处,一粒糖子正压在“劫”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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