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在寂静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天蛛族长的残魂化作三百六十一颗黑子悬于虚空,每颗棋子皆裹着噬魂蛊褪下的虫壳,壳面浮刻瑶池众生未偿的孽债。女童立于星砂凝成的棋盘前,赤足下的莲纹蔓延成纵横十九道,瘸腿乞丐的草鞋灰混着茶肆糖垢,在边角处凝成四枚白子——那是初代灵胎临终前藏在矿洞的“活眼”。
“最后一局,赌你不敢落子。”黑子深处传来天蛛族长的嗤笑,第一颗棋坠向瑶池地脉裂缝,棋中钻出青铜傀儡,掌心攥着药铺学徒消散前的残影。女童并指如刀,剜下心口赤莲瓣掷向棋盘,莲瓣触及白子的刹那,傀儡眼中混沌火骤燃,残影竟反手撕开胸膛,掏出蛊虫捏碎成星砂。茶肆老板娘趁机抡起铜勺,将星砂熬成糖浆泼向黑子,焦糖裹住虫壳滋滋作响,蒸腾的雾气中浮出天蛛族长篡改童谣的真相。
棋局骤变。第二列黑子化作九重天阶压顶而下,阶上跪满被噬魂蛊控制的万族首领,额间皆烙着“天命”血纹。女童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虚空写下“不跪”二字,字迹渗入白子,瘸腿乞丐的残魂自棋中跃出,战旗碎片卷起星砂风暴。风暴过处,羽族首领折断翅尖铁钩,深海鲛人捏碎颈间珠链,各族血誓凝成三百六十一道白虹,将天阶劈成齑粉。
“第三十七手,断劫!”天蛛族长的黑子突袭星海北角,棋中钻出初代灵胎的傀儡残躯,胸腔插着陆璇玑的发簪。女童指尖发颤,白子将落未落之际,野猫叼着半块喜糖跃上棋盘——糖块里封着初代灵胎大婚前夕写的绝笔:“棋局终章,落子处需见糖霜。”她猛然惊醒,白子轻点傀儡心口,糖浆自簪头涌出,蛀穿傀儡体内蛊虫。初代灵胎的虚影自溃散的虫尸中浮现,反手将黑子按入天蛛族长真身所在的星位。
星海沸腾。最后九颗黑子化为噬魂蛊潮,虫群凝成天蛛族长枯槁的面容,獠牙咬向赤莲根系。女童撕下糖甲碎片抛向棋枰,甲片在空中拼成陆璇玑的婚书残页,页上“天命”二字被混沌火焚尽,露出初代灵胎用血补全的棋谱:“以劫止劫,糖作粘合。”铁匠的锤砸向地脉,捶打声震碎蛊潮核心,茶肆孤儿齐唱童谣,声波将虫尸夯入棋盘缝隙,凝成“人”字棋筋。
天蛛族长在棋局反噬中尖啸,残魂如溃堤般涌入最后一枚黑子。女童拾起赤莲根拧成的白子,子内映着瑶池城某个清晨:瘸腿乞丐教孤儿编鞋、寡妇浣衣时哼曲、混沌兽偷舔糖罐。白子坠落的瞬间,星砂棋盘轰然坍缩,坍缩处生出一株赤莲——莲心坐着无面糖人,左手持《新纲》,右手捏着半局未下完的棋谱,谱上每粒残子皆刻着“众生执念,即是天道”。
野猫蜷在莲畔打盹,尾尖扫过棋局残骸,糖渍在星海中晕染成新的星系。茶肆老板娘熬着第九锅糖浆,铁匠捶打声里混着各族方言的笑闹,而女童倚在莲树下,望着掌心初代灵胎的玉简轻笑。简上浮出最终棋诀:“乾坤非棋手所定,弈者不过是人间一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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