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城的暮色浸在铁锈味里,铁匠铺的熔炉突然爆出一声虎啸。李寡妇攥着孩儿缝了一半的布老虎经过时,布偶的眼珠突然迸裂,棉絮中钻出千百只胭脂虫,虫群裹着星砂在空中凝成虎形——那虎通体赤红,额间王纹竟是红颜阁的朱雀图腾,獠牙间垂落的涎水滴在青石板上,蚀出密密麻麻的情债簿页码。
虎符...是噬情蛊的虎符!茶肆老板娘撕开画皮卷,卷中墨迹渗出黑血。铁匠赤裸上身冲出铺子,胸口赫然烙着胭脂虎面,每根虎须都是蠕动的噬情蛊。他的铁锤砸向女童时,锤头表面浮出妻儿的哭脸:杀...杀了你...她们就能回来
女童的白发缠住锤柄,发梢星砂触及虎面烙痕的刹那,铁匠的皮肉突然翻卷。皮下钻出张完整的人皮——正是他三年前难产而亡的妻子!人皮裹住铁锤,锤柄裂开细缝,露出半截噬情针,针尾刻着女童前世的笔迹劫满当归。
红鸾的铃铛...是铃铛在控魂!少年遗孤抓起地上的银铃碎屑,碎铁割破掌心。血珠溅在胭脂虎额间,朱雀纹突然暴睁,瞳仁中映出骇人景象:三百年前红颜阁地牢,女童前世将噬情蛊种入战俘眉心,蛊虫破颅而出时凝成虎形,而那战俘的面容竟与铁匠一般无二!
赤莲残根突然暴长,根系缠住铁匠的脚踝。地脉深处传来初代灵胎的嘶吼,星砂顺着根须涌入铁匠七窍,从他眼眶中挤出两团粘稠的胭脂火。火焰在空中拼成婚书残页,页脚按着陆璇玑的血指印:...愿以虎符为聘,求君一世真心...
你的真心,早被虎吃了!红鸾的虚影自胭脂虎口中浮现,腕间银铃残片割开铁匠胸膛。一颗裹着糖衣的心脏滚落,糖衣裂开处爬出九只蛊虫,虫腹上竟刻着铁匠三个孩儿的生辰。女童的莲纹骤然剧痛,记忆如毒蛇啃噬——当年她为逼供战俘,当着他的面将蛊虫塞入孩童口中!
胭脂虎突然人立而起,虎爪撕开自己的胸膛。腔骨间缠满情丝,丝线另一端系着瑶池城所有男子的手腕。茶肆老板娘突然尖叫,她新长的青丝正被情丝吞噬,发根处钻出虎纹蛊虫:丫头...砍了那些线...砍啊!
女童的白发绞住情丝,星砂顺发丝灼烧。情丝遇火即化,却在灰烬中凝成把胭脂刀——刀柄嵌着铁匠妻子的头骨,刀身浮出初代灵胎的遗训:以情为刃,斩劫者必承其痛。铁匠突然暴起,虎爪攥住刀刃捅入自己心窝,血溅在女童白发上,发丝瞬间褪回乌黑:让她们...投个好胎...
胭脂虎在悲啸中炸裂,虎符碎片嵌入赤莲残根。根系间忽地生出一株幼苗,芽尖托着个青铜虎面,面颊处沾着糖渍与铁锈。红鸾的虚影在虎面中冷笑:你每救一人,噬情蛊便深一寸,且看这瑶池城...承不承得起你的善!
当夜,铁匠铺的熔炉重燃。李寡妇抱着昏迷的孩儿经过时,见炉中浮着把未成形的银锁,锁芯处凝着颗泪形珍珠,珠中困着个正在打铁的男子虚影。女童拾起虎面戴在脸上,面具内侧刻着行小字:第一百五十七劫:画皮画骨难画心。
赤莲树残桩上,无面糖人手中的《新纲》无风自动,空白页面上浮出个血色的囚字,字迹边缘隐约可见虎爪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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