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青丝绕指断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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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璇玑的银发缠上腕间铁链时,牢房里正下着猩红的雪。

她蜷缩在玄冰铸就的刑架上,看着发梢被铁链的倒刺勾断。那些碎发落地即燃,在血雪中烧出蜿蜒的沟壑,映出墙外游走的黑影——是九幽阁用她基因培育的傀儡,每个都长着君无夜的脸。

这铁链掺了你的心头血。

狱卒隔着栅栏狞笑,金钩挑起她下巴,阁主说,你挣断一根,他便剜你克隆体一块肉。

陆璇玑垂眸盯着没入锁骨的倒刺,上面残留的暗红血渍正与发丝共鸣。当第七片雪花落在睫毛时,她忽然轻笑:告诉你们阁主,他的游戏

过时了。

青丝突然暴涨如瀑。发丝缠住刑架瞬间,整座地牢的烛火齐齐熄灭。狱卒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勾断的碎发正在地面蠕动,像无数银蛇爬满砖缝。陆璇玑腕间的铁链突然发烫,镌刻其上的往生咒文竟被发丝生生吞噬。

快禀告阁主!

狱卒转身欲逃,却被一缕银发贯穿后心。陆璇玑嗅着血腥味起身,铁链在青丝缠绕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最后一道禁制崩断时,她赤足踏上狱卒未冷的尸体,脚踝银铃震碎所有傀儡的面具。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碰撞声。陆璇玑循声望去,三百具克隆体被铁链悬在半空,每根锁链都系着块刻有她生辰八字的魂牌。最中央的冰棺里,少年时的自己正被铁水浇铸成雕像。

真舍得下本钱。她抚过冰棺上的裂痕,青丝自动编织成琴弦,用我的生辰炼器,也不怕遭反噬?

琴音响起的刹那,所有铁链应声炸裂。克隆体们如提线木偶坠地,却在触及青丝时睁眼暴起。陆璇玑旋身避过突袭,发梢卷住最近的克隆体脖颈:赝品也敢造次?

克隆体突然自爆。血肉飞溅中,陆璇玑看见每块碎肉都生出银发,转瞬化作缩小版的自己。她们嬉笑着结成杀阵,指尖弹出的竟是混沌劫的起手式。

有意思。她震碎袭来的气劲,青丝在虚空勾画血色八卦,且看你们学得几分真髓!

整座地牢突然倒转。陆璇玑踏着坠落的砖石逼近冰棺,青丝如利刃劈开棺盖。少年时的自己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君无夜的神识:娘子终于来救为夫了?

找你很久了。陆璇玑的银发刺入少年太阳穴,寄生在回忆里的懦夫!

记忆洪流轰然倾泻。她看见君无夜将半数元神封入冰棺,借着三百次轮回蚕食她的情魄。当最后缕情丝被染黑时,少年躯体突然膨胀,铁水铸就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青铜齿轮。

现在杀我,你的七情六欲也会湮灭。机械君无夜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做个交易如何?

陆璇玑的银发绞碎齿轮,零件中迸出的却不是机油,而是黑红色的情毒。她踉跄着扶住冰棺,发现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那些被吞噬的铁链咒文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克隆体们趁机结成锁魂阵。陆璇玑看着银发寸寸石化,忽然扯断及腰长发。断发落地成刃,将最近的克隆体钉在墙上:你以为我还会被情字所困?

地牢穹顶突然透进天光。她借着破晓的微光看清,每根铁链末端都系着青铜棺——棺中封存着她每世最珍视之人。当青丝触及第一具棺椁时,陆璇玑突然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蛇噬心。

别碰!她斩断那缕青丝,断发却自发缠住棺椁。当棺盖开启的刹那,浑身浴血的七师姐爬出来,手中还攥着她们结拜时的桃花簪:小师妹...快逃...

陆璇玑的混沌劫突然停滞。她明知是幻象,却仍被那声小师妹刺痛心脉。七师姐的利爪穿透她胸膛时,三百口青铜棺同时开启,走出她轮回中所有的软肋。

够狠。她震碎幻象,心口血洞涌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璀璨星沙,可惜这招...

我用过三百次了!

青丝尽数燃起混沌火。陆璇玑在烈焰中重铸身躯,银发褪尽成雪,发梢凝出冰晶长刀。当冰刃劈开最后具青铜棺时,棺中飘出的竟是自己的本体——那个在琉璃棺中沉睡的,真正完整的陆璇玑。

两具身体相触的刹那,整座九幽阁开始数据化崩解。君无夜的惨叫从每个克隆体口中传出,机械元件在法则乱流中化作飞灰。陆璇玑看着本体化作星光融入眉心,忽然握住一缕逃窜的数据流:

游戏才刚开始呢,夫君。

她将数据流封入银铃,抬脚踏碎最后块魂牌。当晨曦照亮废墟时,满地青丝突然活过来般游走,拼出句渗血的话:

【我在未来等你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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