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振翅的磷火照亮冰阶时,陆璇玑踉跄着跌坐在第九千级台阶上。
她撩开破碎的裤脚,膝盖处碗口大的淤青正在渗血。这是三日前被天轨傀儡击中的旧伤,此刻却在磷火中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当指尖触及淤青边缘时,三百道陌生的功法口诀突然涌入识海。
唔!
陆璇玑的银发绞碎身侧冰柱,飞溅的冰碴在淤青表面划出星图。那些星芒竟沿着淤血游走,在皮肤上勾勒出失传已久的《太虚引》总纲。她忽然想起七百年前,自己还是外门弟子时,曾在古经阁角落翻到半卷残谱——开篇正是膝纳太虚四字。
寒狱穹顶突然降下血雨。陆璇玑在雨中掐诀入定,淤青处浮出寸许高的虚影——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正演示着套玄妙步法。每一步踏出,她膝上的星图便亮起一分。
这是...太虚步?她随虚影起身,踏着血雨中的冰碴起舞。第一式踏雪无痕迈出时,淤青突然撕裂,金血在冰阶上绘出八卦阵图。
君无夜的声音从阵眼传来:师妹竟偷学了禁术?
陆璇玑的足尖点在离卦位,整座八卦阵突然逆转。她看着君无夜的虚影被坎水吞没,膝上的淤青已褪成淡金色:这步法,是你亲手刻在我骨子里的。
记忆如开闸洪水——三百年前她经脉尽断,君无夜每夜用太虚真气为她续命,却将禁术心法封入膝骨。淤青不是伤,而是封印禁术的青铜锁。
血蝶群突然发狂般撞击冰阶。陆璇玑踏着斗转星移避开磷火,发现每步都在冰面烙下青铜脚印。当第七步踏在北极星位时,整座寒狱的冰棺同时开启,棺中飞出三百枚青铜符箓,尽数没入她膝间淤青。
原来如此...她抚摸着浮现体表的太虚星图,你早就把天轨漏洞刻在我身上。
君无夜的本体在冰雾中显现,黑袍下伸出青铜手臂:现在发现,是不是太迟了?掌心亮起的天轨核心,竟与陆璇玑膝间的星图同频共振。
陆璇玑突然旋身踢出,足尖金血凝成破军刃。当利刃斩断青铜手臂时,淤青中的星图突然投射天幕——那些被天轨抹杀的小世界,正在星图中逐一复苏。
迟的是你。她踩着君无夜坠落的残躯,膝间星图亮如烈日,这太虚引,本就是我创的!
冰阶尽头的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飘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她初世用的桃木剑。陆璇玑握住剑柄的刹那,膝上淤青彻底消散,露出底下完整的太虚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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