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月纹噬天吞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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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脉在混沌劫的轰鸣中剧烈震颤,陆璇玑足下的冰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她抬头望向崩塌的天穹,星辰如破碎的琉璃坠落,却在触及她周身三丈时被暗金色劫火焚成齑粉。额间月纹突然灼如烙铁,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冰柱,指尖触及的寒冰竟在瞬间化为赤红岩浆。

“喀嚓——”

冰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三百颗心脏的搏动声突然同步,陆璇玑的胸腔随之共振,混沌核心几乎要破体而出。她猛然捂住心口,暗金血液从指缝渗出,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北斗阵图,阵眼处赫然是君无夜的面容。

“好徒儿,这混沌劫的滋味如何?”

虚影从阵图中踏出,君无夜的衣袍浸满星砂,眉心嵌着青铜齿轮。他指尖轻点,昆仑山脉的地脉灵气突然倒卷,化作九条青龙冲向陆璇玑:“你以为斩断天轨便能逆天?殊不知这三十六洞天,本就是天道的牢笼!”

陆璇玑的骨翼轰然展开,翼尖扫过之处,青龙哀嚎着溃散成青烟。她踏着坠落的星辰跃至半空,足下月华凝成利刃:“牢笼?那我就拆了这笼子!”

话音未落,月纹突然暴涨,暗紫色光柱从她额间冲天而起。光柱所过之处,昆仑主峰“玉虚峰”竟如蜡烛般融化,山体中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脉管——那些脉管正将地脉灵气输往天穹裂缝中的齿轮天体。

“原来三十六洞天是......”陆璇玑瞳孔骤缩。

“是天道的脏器。”君无夜的真身从齿轮后浮现,机械手指抚过脉管表面,“初代混沌体被分尸镇压,肝化为瑶池,肺作昆仑,而你——”他忽然轻笑,“不过是心脏里养的一只蛊虫。”

陆璇玑的银发突然暴长,发梢缠住最近的青铜脉管。混沌劫顺着发丝注入,脉管表面瞬间爬满裂纹:“蛊虫?那我就啃穿这心脏!”

暗金劫火顺着脉管逆流而上,三十六洞天同时亮起血光。君无夜却笑意更甚:“你可知为何月纹偏偏生在额间?”他抬手结印,陆璇玑额间的月纹突然扭曲,竟化作漩涡开始吞噬她的神识。

剧痛如钢针刺入脑髓。陆璇玑在眩晕中看见幻象——

初代混沌体被钉在青铜巨门上,天道降下七十二道锁魂钉,每根钉子都刻着“慈悲”二字。她的骨肉被剥离炼成天轨,唯有心脏被投入轮回,化作三百世的自己。最后一根钉子贯穿眉心时,初代嘶吼着诅咒:“以吾血为引,终有一日,混沌劫必焚尽伪善天道!”

“现在明白了?”君无夜的声音如附骨之疽,“月纹是初代最后的诅咒,而你,不过是诅咒的载体。”

陆璇玑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左眼却泛起青铜光泽。她的意识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初代混沌体的滔天恨意,另一半是自己三百世的记忆。混沌核心在胸腔疯狂跳动,暗金纹路爬满全身,连银发都染上了血月之色。

“休想......控制我!”她嘶吼着并指刺入左眼,硬生生剜出那颗泛着青铜光的眼珠。眼球坠地的刹那,整座昆仑山脉突然翻转,瑶池废墟中升起初代混沌体的残躯——那具被肢解的躯体竟与陆璇玑此刻的身形完美重合。

君无夜的真身终于色变:“你竟敢自毁天眼!”

“天道用我的恨意滋养天轨,我便用这恨意反噬其身!”陆璇玑的左眼眶血肉模糊,右眼的血月却亮如骄阳。她踏着初代残躯跃向齿轮天体,骨翼绞碎沿途的青铜脉管,“今日,我要这三界看看,到底是谁在囚禁苍生!”

齿轮天体突然暴起万千尖刺。陆璇玑不躲不避,任由尖刺贯穿四肢,暗金血液顺着尖刺逆流而上。当血液触及天体核心时,一道亘古苍凉的声音响彻天地:

【检测到混沌本源】

【天道重置程序启动】

君无夜的机械身躯突然崩解,露出内里跳动的青铜心脏:“你疯了!重置天道会撕裂三界——”

“那便撕裂!”陆璇玑的右眼血月炸开强光,初代残躯化作流光融入她体内。混沌劫火以她为中心席卷八荒,所过之处山岳化为粉尘,江河逆流成瀑。三十六洞天接连爆炸,每一处福地崩塌时,都有一道暗金魂魄汇入她额间月纹。

当最后一道魂魄归位时,陆璇玑的左眼突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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