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混沌初开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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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春风裹着焦土气息,血莲新芽在碑下舒展叶片。青衣学童跪坐碑前,指尖抚过“苍天笑我”的纹路,地底突然传来锁链挣断的轰鸣。整座城池剧烈震颤,书院旧址裂开深渊,青铜棺椁裹着岩浆冲天而起——棺中少年的尸身已与初代残魄彻底融合,眉心“轮回”二字化作血眼,每道视线都割裂虚空!

“苍天笑你痴愚,本尊笑苍天无力!”初代操纵尸身踏出棺椁,青铜指节轻点城楼。茶肆老板娘怀中的女童突然浮空,魂魄被抽成丝线缠上血莲新芽,“这株莲才是真正的混沌种——以童女魂为壤,万民怨为露,今日便要它绽出灭世之花!”

学童腕间骤然灼痛,消失的灯纹重新浮现。他扑向血莲想要拔除根系,却被青铜手臂贯穿肩胛钉在碑上。老者挥着断剑斩向莲茎,剑锋却被暗金纹路震碎:“陆姑娘的封印......失效了?”

“她封的是嗔魄,本尊如今三魄归一!”初代抬手召来雷云,三百道赤金闪电劈向血莲。莲瓣在电光中暴涨,花心处伸出数千条青铜根须,根须末端挂着腐烂的莲蓬——每个莲蓬都嵌着一张人脸,正是被吞噬的逆命盟残魂!

血莲根系扎入地脉的刹那,瑶池城百姓突然僵直。他们的瞳孔泛起青铜色,机械地走向莲茎,徒手撕开胸膛掏出心脏。学童在血泊中嘶吼,腕间灯纹突然离体飞出,凝成一盏青铜古灯:“陆姑娘......你早算到这一天?”

灯焰暴涨的瞬间,初代的笑声戛然而止。血莲根系突然调头缠住他的四肢,莲蓬中的残魂齐声尖啸:“还我命来!”茶肆老板娘的魂魄从莲蓬中钻出,发疯般撕咬初代的青铜身躯;矿工首领的残魂化作火流星,撞向那枚血眼。

“蝼蚁安敢!”初代震碎半数残魂,却被灯焰灼穿胸腔。学童趁机拔出肩头的青铜手臂,蘸着心头血在虚空勾画符咒——正是陆璇玑消散前留在他神识深处的混沌阵图!

“以我魂血,唤星火归位!”

符咒成型的刹那,三十六洞天同时亮起赤金光柱。光柱中浮出陆璇玑的残影,她抬手轻点血莲,莲心突然裂开深渊巨口,将初代连同青铜棺椁一并吞入!

“不!本尊的混沌体......”初代的咆哮在莲心深处回荡。

“你的混沌体,从来都是错的。”陆璇玑的残影握住学童的手,引他按向莲茎,“混沌不是毁灭,是天地未分时的初心——你听。”

莲心传来清越的啼哭。

初代与青铜棺在混沌火中熔炼重组,化作一枚赤金莲子。莲子中央蜷缩着婴儿光影,眉眼间再无戾气,唯有澄澈如星。血莲根系缓缓收拢,将莲子温柔裹入地脉深处。

瑶池城的地面停止震颤,百姓空洞的胸膛中重新跳动起心脏。茶肆老板娘抱起苏醒的女儿,女童腕间多了一点朱砂痣,形似血莲新芽的纹路。学童跌坐在莲茎旁,腕间灯纹彻底消散,掌心却开出一朵琉璃般的混沌火苗。

三日后,老者立在重建的书院廊下。

青衣学童捧着古籍走过,书页间夹着一片血莲瓣。暗金纹路在阳光下流转,隐约可见“乾坤”二字。廊外新栽的绿芽已蹿到窗沿,叶脉间赤金流光游走,映得满室生辉。

“先生,混沌初开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老者望向天际流云,将桃木剑插入莲池:“是你此刻所见的人间。”

池中锦鲤跃出水面,尾鳍扫起的水珠里,映着初代莲子沉睡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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