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书院惊变囚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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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夏夜闷热异常,书院新栽的桃树无风自动,叶片摩擦声似妇人呜咽。茶肆女童蹲在回廊下数糖人,指尖刚触到竹签,糖稀突然凝成火凤形状,翅尖一滴琥珀色的蜜糖“啪嗒”坠地,竟将青石板蚀出焦黑的尾羽纹路。

学童握紧修补过的桃木剑,剑柄缠着的红绳突然发烫——那截从混沌雨中抢救回来的初代灵胎发丝,此刻正泛起诡异的赤金光泽。他循着热源望向藏书阁,只见瓦缝间渗出缕缕青烟,烟丝在空中扭结成囚笼状,笼中隐约传来清越的啼鸣。

“瘸子叔的牵牛花全枯了!”药铺学徒的惊叫划破寂静。众人奔至西院,见三日前的雨露中萌发的星斑藤蔓尽数焦黑,每片枯叶背面都烙着凤凰纹印。老者蹲身捻起一撮灰烬,指尖突然燎起水泡:“是涅槃火......九重天的余孽在炼化活物!”

地窖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学童踹开朽木门时,三百盏青铜灯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火凤虚影。女童腕间朱砂痣突然淌血,金线缠住最近的火凤尾羽:“它们身上有陆姐姐的味道!”

火凤虚影俯冲而下,热浪掀翻整排书架。泛黄的《天机纂》残页漫天飞舞,每张纸页都映出不同的画面:陆璇玑被钉在焚天柱上剥离神魂、初代灵胎的赤金子渗出血泪、九重天废墟中白骨重塑的凤凰神像...

“这不是幻象!”老者桃木剑劈开热浪,剑锋触及火凤的刹那,藏书阁地面轰然塌陷。众人坠入地底百丈处的青铜祭坛,八十一根盘龙柱环绕中央的琉璃棺,棺中囚着的竟是陆璇玑消散前的本体——她心口插着凤凰翎羽,三千青丝化作锁链缠住棺椁,发梢末端连着瑶池城所有百姓的腕间红绳。

药铺学徒突然扼住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青铜根须:“救我......有什么在抽我的魂......”

茶肆老板娘反手扯断红绳,断口处涌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细碎的星砂。她颤抖着指向琉璃棺:“那些红绳......是把我们当养料喂给棺材!”

学童的混沌火撞向琉璃棺,火焰却被翎羽吸收。棺中陆璇玑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初代灵胎的星轨纹:“哥哥......快走......”话音未落,她的身躯寸寸龟裂,裂缝中钻出数百只噬魂蛊,虫壳上赫然烙着凤凰图腾。

“他们抽了陆姑娘的涅槃骨!”老者撕开《天机纂》,泛黄书页燃起血火,“天道余孽用她的神躯养蛊,要把瑶池城炼成凤凰囚笼!”

整座祭坛开始旋转,盘龙柱上的铜鳞片片剥落。女童的朱砂痣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凝成陆璇玑的虚影。她抬手轻点,琉璃棺中的噬魂蛊群突然调头,啃噬起棺椁上的青铜锁链:“凤凰浴火需焚尽旧躯,师兄......助我!”

学童扯断腕间红绳,混沌火裹着初代灵胎的发丝刺入棺椁。噬魂蛊在火中尖啸,虫壳上的凤凰图腾脱落,化作真正的涅槃火。茶肆老板娘突然扑向琉璃棺,嫁衣内衬的并蒂莲渗出金血:“陆姑娘,用我的悔恨当火引!”

瘸腿乞丐的星斑藤蔓破土而入,缠住即将崩塌的盘龙柱。药铺学徒掏出珍藏的艾草,烟雾中浮现他私换药材的罪孽画面:“烧!把这些腌臜记忆都烧干净!”

琉璃棺在众生意念中炸裂,陆璇玑的残躯化作漫天火羽。每片羽毛都裹着一只噬魂蛊,在涅槃火中熔成琉璃珠。女童接住坠落的朱砂痣,其中映出最后的真相——当年初代剖心取骨,将凤凰涅槃之力封入妹妹神魂,这才让陆璇玑在焚天柱上留下一线生机。

九重天废墟方向传来不甘的咆哮,青铜祭坛彻底坍塌。学童从灰烬中拾起半枚凤凰翎羽,羽根处缠着初代灵胎的发丝。女童将琉璃珠串成项链戴在颈间,珠子里的蛊虫残影温顺如萤火。

三日后,百姓在祭坛旧址栽下梧桐。瘸腿乞丐的新腿踏碎最后一块青铜鳞片,裂缝中钻出的嫩芽挂着露珠,细看竟是微缩的凤凰图腾。学童展开被烧焦的婚书,焦痕拼出新的箴言:“囚凤处,自有新生。”

地脉深处响起清越的啼鸣,茶肆老板娘掀开蒸笼,新熬的糖稀拉出凤凰尾羽的形状。没人注意到,某颗琉璃珠内的蛊虫残影突然睁眼,翅尖闪过一丝未被净化的星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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