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蓝色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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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室里的加琳娜和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死死盯着被白光和烈焰吞噬的屏幕区域!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白光和烈焰持续了整整五秒!足以将任何已知物质汽化的五秒!

然后,能量耗尽。炮塔垂下炮管。喷射口关闭。

刺目的白光迅速消退。灼热的空气在寒风中发出嘶嘶的冷却声。

桥面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被烧熔的凹陷。边缘的钢铁呈现出暗红色,缓缓冷却凝固,如同丑陋的伤疤。

而在凹陷的中心…

两道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覆盖着黑色琉璃甲壳的“容器”,以及它怀中燃烧着冰蓝火焰的“阿辽沙”,毫发无伤!

它们身上甚至连一丝烟熏的痕迹都没有!那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等离子烈焰,在距离它们体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极致冰冷的力场彻底隔绝、中和、湮灭!如同炽热的铁水浇在了绝对零度的寒冰核心之上!

“容器”头盔深处,那两簇星尘光团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一种冰冷的…嘲讽?

它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熔融的钢铁。只是抱着“阿辽沙”,继续迈开脚步。

“咔嚓…”

被烧熔又冷却、变得异常脆弱的桥面钢铁,在它覆盖着黑色琉璃甲壳的脚掌落下时,如同饼干般碎裂!但它脚下的幽蓝冰层瞬间蔓延、覆盖、加固,形成了一条悬空的、闪烁着不祥微光的冰之路径!

它踏着这条冰路,无视了物理的损毁,无视了人类的挣扎,抱着怀中冰冷的“儿子”,一步一步,走向桥的彼岸。

走向那座灯火辉煌、象征着斯特拉戈夫家族无上权力、此刻却如同巨大坟墓般等待着它们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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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地堡。指挥室。

死一般的寂静。

加琳娜·斯特拉戈夫脸上的冰冷和疯狂彻底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踏着冰路、毫发无伤地走出熔融火海的身影,看着它头盔深处那两点漠然的星尘光团。

“不…不可能…”她身边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瘫软在椅子上,失神地喃喃自语,裤裆处一片湿润的深色在蔓延,“熔炉…熔炉都…”

加琳娜没有看他。也没有尖叫。她只是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死死攥着桌沿的手。涂着暗红蔻丹的指甲,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了十道深深的、带着血痕的抓痕。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屏幕上,那个被“容器”紧紧抱在怀中的、燃烧着冰蓝火焰的瘦小身影。

阿辽沙。

那个她从未真正爱过、甚至充满厌恶的、名义上的“儿子”。那个代表着丈夫背叛和另一个女人存在的耻辱象征。

此刻,那个小杂种…被包裹在非人的冰冷甲壳里,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被那个同样非人的怪物…以如此扭曲的姿态“拥抱”着,正一步步逼近她的宫殿,她的王国!

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彻底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加琳娜的心脏。她精心策划的阴谋,她冷酷维持的权势,她所拥有的一切…在这来自地球核心的冰冷意志面前,比熔炉烈焰下的雪花还要脆弱可笑!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给了她丈夫疯狂带来的灾厄,输给了那个贱人留下的杂种,输给了…命运最恶毒的嘲弄。

加琳娜·伊万诺夫娜·斯特拉戈夫,这个以冷酷和掌控欲闻名的女人,缓缓地、无声地…笑了出来。那笑容扭曲、空洞,充满了疯狂和彻底的崩溃。

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屏幕。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走向指挥室角落那个镶嵌着金边、恒温恒湿的展示柜。

柜子里,静静躺着一柄权杖。

通体由纯净的白金铸造,镶嵌着数百颗大小不一的顶级钻石,顶端是一颗鸽血红宝石,象征着斯特拉戈夫家族无上的财富和权力。这是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斯特拉戈夫权力的具象,也是加琳娜觊觎、掌控的核心。

她输入密码,打开柜门。冰冷的寒气瞬间涌出。

加琳娜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柄冰冷沉重的权杖。白金的寒意透过皮肤,刺入骨髓。她将权杖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抱着自己的墓碑。

她背对着屏幕,背对着那两道踏着冰路、即将抵达宫殿正门的冰冷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向指挥室最深处、那扇标注着“紧急逃生通道”的厚重合金小门。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棺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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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巨大的、雕刻着斯特拉戈夫家族双头鹰徽章的合金正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咔嚓…咔嚓…”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的台阶上响起,清晰得如同敲打在宫殿内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上。

覆盖着黑色琉璃甲壳的脚掌,踏上了最高一级台阶。

“容器”抱着燃烧冰蓝火焰的“阿辽沙”,站在了紧闭的宫殿大门前。

它抬起头。头盔深处,那两簇缓缓旋转的冰冷星尘光团,“注视”着这扇象征着人间权力巅峰的巨大门户。

然后,它伸出了那只覆盖着甲壳、延伸出尖锐骨刺的手。

没有接触门板。

只是对着那厚重的合金巨门,做了一个极其轻微、如同拂去尘埃般的…挥手动作。

“嗡…”

一股无形的、冻结灵魂的冰冷意志,如同绝对零度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扇大门!

“滋…咔咔咔咔——!!!”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脆裂声瞬间爆发!厚达数十厘米的合金大门,连同其内部复杂的机械锁死机构,如同被投入液氮的玻璃,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幽蓝色裂纹!裂纹中闪烁着致命的微光!紧接着——

“轰!!!!”

整扇巨门,连同巨大的门框和周围大片的墙体,如同被无形的冰锤砸中,轰然向内崩塌、碎裂!无数覆盖着幽蓝冰晶的巨大金属碎块向内飞溅、翻滚!烟尘混合着刺骨的寒气和亵渎的恶臭,瞬间涌入温暖奢华的宫殿大厅!

烟尘和寒气缓缓沉降。

大厅内,璀璨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和墙上价值连城的油画。只是,这份奢华与温暖,被门口那个巨大的、覆盖着幽蓝冰晶的破洞彻底撕裂。

在破洞的边缘,弥漫着幽蓝冰晶尘埃的背景下,两道冰冷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静静地伫立着。

“容器”抱着“阿辽沙”,迈步,踏入了斯特拉戈夫宫殿的核心。

它的脚掌落在大厅光洁如镜的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地面上。

“咔嚓…”

以落脚点为中心,一层幽暗的、闪烁着非自然微光的深蓝色坚冰,如同拥有生命的瘟疫,瞬间蔓延开来!冰层所过之处,温暖的地暖系统发出哀鸣、冻结爆裂!昂贵的地毯化为冰粉!巨大的波斯挂毯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冰霜,图案扭曲冻结!墙上的油画颜料在极寒中龟裂、剥落!

“容器”抱着“阿辽沙”,无视了这被迅速冰封的奢华坟墓,径直走向大厅深处。它的目标明确——那条通往主人生活区、也通往地堡指挥室的、铺着猩红地毯的宽阔楼梯。

幽蓝的冰路,如同为王者加冕的冰冷地毯,随着它的脚步,在猩红之上无情地蔓延、覆盖。

在它身后,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外,风雪呼啸。克里姆林宫尖顶的金光,在莫斯科河对岸,如同风中残烛,在迅速弥漫开来的、非自然的幽蓝冰晶尘埃中…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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