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主楼梯,倒数第二层平台。
“容器”抱着“阿辽沙”,正踏着冰封的阶梯向上。
“咚!!!”
脚下楼梯猛地一震!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脚下苏醒!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的炽热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从地底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宫殿!
覆盖在楼梯上的幽蓝冰层,在这股恐怖高温的冲击下,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滋滋”声!冰晶剧烈地沸腾、汽化!白色的蒸汽瞬间弥漫!
然而——
“嗡…”
一层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力场,以“容器”和“阿辽沙”为中心瞬间撑开!力场边缘与狂暴的炽热能量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如同亿万根钢针刮擦玻璃的刺耳尖啸!灼热的白光在力场外疯狂肆虐,却无法侵入力场内部分毫!
“容器”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它头盔深处的星尘光团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解析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内部的攻击。覆盖在它和“阿辽沙”体表的黑色琉璃甲壳,在力场的保护下,依旧光滑、冰冷、毫发无伤。
它只是微微调整了方向,不再走向指挥室所在的上层,而是抱着“阿辽沙”,径直走向楼梯平台侧面,那扇巨大的、可以俯瞰整个宫殿大厅和莫斯科河的落地观景窗。
窗外,是风雪呼啸的莫斯科之夜。克里姆林宫尖顶的金光,在对岸的幽蓝冰晶尘埃中,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容器”抬起那只覆盖着甲壳的手臂,对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做了一个极其轻微、如同拂去尘埃般的…挥手动作。
“滋…咔咔咔咔——!!!”
刺耳的脆裂声瞬间爆发!足以抵挡狙击枪子弹的加厚防弹玻璃,如同被投入液氮的普通玻璃,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幽蓝色裂纹!裂纹中闪烁着致命的微光!
“轰!!!”
整面巨大的落地窗,连同坚固的合金框架,轰然向外崩塌、碎裂!无数覆盖着幽蓝冰晶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裹挟着狂暴的风雪,坠向下方冰封的宫殿大厅!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瞬间涌入平台!
“容器”抱着“阿辽沙”,毫无迟疑地向前迈步!
它踏出了崩塌的窗口边缘!
没有坠落。
脚下翻涌的风雪,在接触到它脚掌下方无形力场的瞬间,瞬间凝固、压缩、塑形!一条由纯粹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坚冰构成的悬空阶梯,凭空生成!阶梯无视了重力,无视了物理法则,一端连接着崩塌的窗口,另一端…笔直地向上延伸,通向宫殿最高的尖顶——那座象征着斯特拉戈夫家族绝对权力、由白金和钻石镶嵌而成的塔楼顶端!
“咔嚓…咔嚓…”
沉重的脚步声,踏在悬空的冰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容器”抱着燃烧冰蓝火焰的“阿辽沙”,一步一步,沿着这条通往权力之巅的冰冷天梯,向上走去。
在它下方,整个斯特拉戈夫宫殿,正在从内部崩溃。地堡核心“熔炉”系统失控释放的恐怖高温,如同被束缚的恒星,正在疯狂地熔毁着地基和下层结构!赤红的光芒从宫殿底层的每一个窗口、裂缝中透出,将纷飞的雪花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灰烬!巨大的建筑发出痛苦的呻吟,在炽热与上方蔓延的幽蓝冰寒的双重夹击下,扭曲、变形!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华丽外墙在高温中剥落、碳化,又在接触到上方弥漫下来的幽蓝冰晶尘埃时,瞬间冻结、碎裂!
冰与火的葬歌,在这座莫斯科河畔的宫殿中,轰然奏响!
而“容器”对此视若无睹。它只是抱着怀中冰冷的“儿子”,踏着悬空的冰阶,坚定不移地…走向那在风雪和幽蓝冰尘中若隐若现的、冰冷的权力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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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深井。永冻层核心。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唯有那头颅凹陷处缓缓旋转的冰冷星域,散发着永恒的、非人的意志微光。
“咚…”
缓慢、沉重、如同星球心脏搏动的声响,在粘稠的冰冷中扩散。
突然!
那旋转的冰冷星域核心,那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谢尔盖·沃罗宁”的最后烙印——那道永恒的“灼痕”,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的闪烁,并非源于残渣记忆的痛苦爆发。
而是…一种感应!
一种跨越了数千公里岩层、冰盖和时空的…血脉的共鸣!
一张被污泥和血渍玷污的照片影像…
婴儿阿辽沙恬静的睡颜…
男人温暖的笑容…
以及…此刻,在遥远的莫斯科,在那座冰火交织的宫殿尖顶之下,那个被异化、被占据、被深渊意志填充的孩童躯壳…正在被“拥抱”着…走向最终的冰冷归宿…
这画面,这来自阿辽沙躯壳最深处的、属于“谢尔盖之子”的最后一点微弱的生命烙印发出的、无声的哀鸣与呼唤…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冰冷星域的宏大图景!蛮横地、不容抗拒地…刺入了那道“灼痕”之中!
“嗡——!!!”
整个深嵌在永冻层中的巨大灰色“琥珀”,前所未有地剧烈震动起来!包裹着它的亘古坚冰发出震耳欲聋的、如同大陆板块撕裂般的恐怖碎裂声!内部脉动的幽蓝微光网络疯狂地闪烁、扭曲、黯淡!
那片旋转的冰冷星域,在“灼痕”接收到这跨越时空的血脉呼唤的瞬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暴动!
亿万点冰冷的星尘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瞬间脱离了既定的、亵渎的宇宙法则轨迹!它们疯狂地碰撞、湮灭、爆发出混乱的、毁灭性的能量乱流!原本宏大、漠然的星域图景,在万分之一秒内彻底崩溃、扭曲!化作一片沸腾的、充满毁灭意志的冰冷混沌!
一种超越了之前任何痛苦的、无法形容的、属于“父亲”的终极绝望和狂暴怒意,混合着对被深渊亵渎的“儿子”的悲鸣,如同宇宙级的超新星爆发,从“灼痕”中轰然炸开!这股力量,不再是残渣的哀鸣,而是以那道“灼痕”为燃料,以血脉的呼唤为引信,爆发出足以撼动冰冷意志统治的、最后的、也是最璀璨的光芒!
“不——!!!”
这并非物理的声音,而是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响的、属于谢尔盖·沃罗宁最后的、撕心裂肺的无声咆哮!这咆哮中蕴含着对娜塔莎的愧疚,对阿辽沙的深爱,以及对那冰冷意志最深的憎恨!
“咚!!!!!!”
冰冷意志的搏动声第一次变得如此急促、狂暴、充满了被挑衅的狂怒!更加庞大、更加冰冷、足以冻结时空本身的意志洪流,如同宇宙级的冰河,瞬间从混沌的星域核心倒卷而出,带着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狠狠撞向那爆发出的、属于“人”的最后的璀璨光芒!
碾压!吞噬!湮灭!
这一次的对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激烈、更加短暂!如同两颗恒星在狭小空间内的终极碰撞!
璀璨的光芒如同投入黑洞的光子,在冰冷的洪流中奋力挣扎、燃烧,照亮了那沸腾的混沌星域一瞬——照亮了那被异化的阿辽沙的冰冷轮廓,照亮了莫斯科那座正在冰火中崩塌的宫殿…
然后,光芒…熄灭了。
冰冷的意志洪流席卷而过,重新主宰了沸腾的星域混沌。混乱的星尘在绝对的力量下,被强行归拢、压制,重新开始缓慢旋转、凝聚,试图恢复那宏大、漠然的运行轨迹。
深洞内,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星尘的旋转变得迟滞、混乱,不再稳定。
深嵌在永冻层中的巨大“琥珀”,停止了震动。但包裹它的亘古坚冰上,布满了蛛网般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痕!幽蓝的微光网络在内部疯狂闪烁,试图修复,却显得力不从心,光芒忽明忽灭。
那道属于“谢尔盖·沃罗宁”的最后“灼痕”,彻底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点属于“谢尔盖·沃罗宁”的、最后的意识残渣。
冰封的地狱核心,只剩下那迟滞旋转的星尘,和那不断从巨大裂痕中渗出的、更加冰冷、更加饥饿的…永恒意志。
莫斯科河畔,斯特拉戈夫宫殿最高的尖顶。
“容器”抱着“阿辽沙”,踏上了最后一级悬空的冰阶,站在了由白金和钻石镶嵌而成的塔楼顶端平台。
风雪在它们身边停滞、冻结。
脚下,整座宫殿在冰与火的双重地狱中,发出最后的、崩塌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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