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事,她得心应手。
听了安排,管家和管家娘子下意识去看柳氏,这些年都是她打理后宅,这些人自然是都听她的。
“大姑娘确定不再想想?”柳氏气的恨不得咬碎牙齿。
若是早知道刘熙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如给江家一半家产,最少他们二房还能落下一半呢。
“确定,快些,动作若是慢了,立刻找人牙子打发走。”刘熙不留情面。
管家和管家娘子不再犹豫,急忙去拿各类契书账本鱼鳞册,东西很多,足足有一大箱子。
江啼看的按耐不住,她没有沾手过家业,不清楚刘武这些年到底置办了多少东西,只晓得刘家的日子好过,却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这么多东西,如果都送去江家,那江家得日子该多好啊。
她私心里想着,眼角余光瞄向刘熙,刘熙已经示意红英把契书和鱼鳞册找出来放在她跟前了,她认真翻着,说道:“先说说二房得东西有哪些吧。”
这些年,柳氏管着家,可没少捞油水。
管家细细看了看账本,说道:“城郊有五十亩良田,三座院子,城里有一套三进得宅子,两个铺面。”
“就这些?”刘熙有些诧异,这并不算多。
刘老夫人和刘二叔也惊讶不已,两人齐齐看着柳氏,柳氏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紧紧攥着手帕,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解释。
看这个反应,刘熙就晓得他们回去后要窝里斗了。
“那大房的呢?”她继续看契书,把每一张都牢牢记在心里。
“京效良田一百亩,铺子二十间,潭州城里的铺子十间,宅子五座,城郊田庄一座,土地山林合计...六百亩。”
这个数字报的让他们面色大变,江啼更是瞪大了眼睛。
“嗯。”刘熙把契书放下:“对得上。”
她又翻了翻鱼鳞册,江啼忍不住够着身子仔细瞧,核对好亩数,刘熙又点点头:“账本给我,家里的库房里现在还有什么?也分开报来。”
管家娘子忙拿出册子:“库房里东西都是将军拨银置办的,没有二房的东西,有现银四万八千九百六十二两三钱,金条三百根,将军的丧事开销一千五百两正等着结账,两箱上好的皮货,去年秋收的棉花五百斤,粮食一千斤,古玩摆件一百二十八件,玉器十七件,宝石玛瑙二百多件,绫子五十匹,绸子五十匹,麻布五十匹,青布五十匹,妆花缎子五十匹,纱料一百二十匹,生活器具没有定数,得去清点细查。”
管家娘子这一溜报数,听得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柳氏暗暗握拳,她虽然打理内宅,可每个月的用度都是刘武给她的,她只能在刘武给的钱里面捞,捞不到外头去。
刘熙看着账本,问:“半个月前,支走的一千两银子去哪了?”
管家娘子身上一抖,柳氏的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她咬了咬唇才开口:“亲戚来借钱,便先借了。”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婶婶好大的手笔。”刘熙都懒得拆穿她:“既然记得这么清楚,正好省事了。”
她合上账本,看向早已经铁青了脸的刘老夫人:“祖母可想好让我奉养还是让二叔奉养了?若是祖母觉得在二叔跟前舒坦,那我每个月给祖母一千两银子,尽奉养之心。”
一千两银子可不少。
刘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们母女的日子我也就不打扰了。”
“好。”刘熙乐见其成:“记下,每月月初先送一千两银子到祖母手里,大大方方的送。”
她要让送有人都知道,自己孝敬长辈奉养祖母,谁都别想把不孝的屎盆子扣她头上。
管家娘子记下了。
刘熙起身:“东西一目了然,那二叔和婶婶打算住哪边呢?这座宅子原本就是两家打通的,我们也各住一边,不如重新砌墙分开吧,二叔觉得如何?”
“如你所愿。”刘二叔甩袖离开。
刘熙才不在乎他发火呢,看着管家和管家娘子吩咐:“那就按册子尽快分开,还有伺候的下人,大房二房本就各自有奴才伺候着,那就身契跟着走,你们若是敢懈怠,在分东西的时候藏私,可别怪我不近人情。”
管家和管家娘子身子一抖,没人敢说话,他们看出来了,大姑娘这是当家做主了。
“张奶奶。”刘熙放轻语气:“您老替我看顾着吧,对了,婶婶借出去的那一千两银子算在二房账上,收不收的回来就看婶婶了。”
张奶奶早就被刘熙这一连串的动作镇住,看她守住家业,激动的不行,立马应声:“好,姑娘放心。”
刘熙回了自己的院子,把红英叫来:“我前些日子病着,未能给父亲送行,心里实在不舒服,所以要去家庙住些日子,你让人收拾收拾东西,安排好人跟我一起去。”
“是。”红英应声,立马就去安排。
江啼浑浑噩噩的跟着过来,在旁边看着她们忙碌,半晌才找回一些脑子。
“你利用我?”
“母亲自己说漏了嘴,关我何事?”刘熙喝了口茶润喉,说了这么多话,她嗓子干哑的厉害。
江啼捂脸痛哭:“你舅舅舅妈要很死我了,要不是你怂恿我去报官,事情也不会这样。”
刘熙没有吱声,她就是利用江氏,要不是江家主动报官,外人怎么会知道这座宅子里的事?
柳氏管着家,她连往外头送消息都做不到,不利用他们怎么向外求援?
“你也回去收拾东西吧。”刘熙大开手边的盒子,动作一下子顿住,她看着里头的那件东西,气血瞬间冲上头顶,一阵阵寒气让她浑身冒出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江啼大叫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不是你自己想走的吗?”刘熙立刻抓住那件东西藏在袖子里:“睹物思人,需要回江家静养,这可都是你说的。”
江啼愣了一下:“那你得给我钱,那么多钱,你怎么看得住?把所有契书都给我,我替你保管。”
“不可能。”刘熙把盒子放在桌上:“你别想从家里带走一分钱。”
江啼脸憋得通红,一把抢过她放下的盒子:“那个老虔婆你每个月都给一千两银子,我是你亲娘,你还想分文不掏,做梦。”
她抱着盒子离开,红英懵了:“姑娘,就让她这么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