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客栈。
“我的令牌,是你偷了去了。”
梅驭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着杀意:“我自问并没有得罪过前辈,为什么前辈要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偷盗事?”
老人幽幽一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梅驭道:“愿闻其详。”说实话,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他,梅驭已经抄家伙了。
老人目光幽幽,声音抑扬顿挫,开始说了一个颇为惊悚的故事。
从前有个少年,也许他叫张三,也许他叫阿大,不管什么名字。他家世代是屠夫,平时祭拜樊哙作为守护神的。
有一年,张三幸运的结识了一个刀客。
那个刀客是浑身是血走进屠夫的店铺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起来赶人了。少年虽然是屠夫之子,却也有一股侠气在。
他将刀客藏在了店铺里,给他端了一碗猪肉馄饨。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刀客叫“刀皇”。
梅驭瞳孔一震,问:“是40年前的刀皇田文毅么?”
老人点头道:“的确就是刀皇田文毅。”
他语气舒缓,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也有五圣,分明是刀皇田文毅,剑皇折梅君,花蝴蝶宇文成化,唐门唐心兰,天剑杨开。
刀皇为了报恩,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授给了他。不料他看走了眼,这个屠夫之子虽然有侠气在,实际上并没有练武的天赋。
刀皇当时想:反正我又没说收徒弟,这套刀法只当做结个善缘罢了!
梅驭感觉这段故事有点违和,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揉了揉眉心,继续听下去。
其实当时刀皇被人追杀,是因为一块令牌。那块令牌叫做蜀山行走令。因为蜀山镇守着“神鬼之门”,据说得到蜀山行走令的人有机会去那扇门里面历练,最终获胜者就是蜀山下一任掌教。
所以蜀山行走令在江湖中是极为重要的宝藏。
结果刀皇又一次看走了眼。
他以为的那个有侠气的好孩子,从救他的开始就不怀好意。那个孩子出生市井,见多了算计和人心,表面上是个阳光磊落的少年,实际上内里早就坏透了。
张三意识到了刀皇的身份,早就猜到他身上怀有宝物。可是他隐忍不发,一直等了三年。
这三年间,他设法得知了刀皇的身份,并且在刀皇面前服侍了三年。
刀皇此人,看似不近人情,实际上最是心软。他的刀意是世间万物,是凌驾众生之道,所以他是刀皇。张三在他手下亦步亦趋的苦修了三年,刀法还是不成器。张三猜疑刀皇对他藏私了。于是,他对刀皇的怨恨与日俱增。
终于有一天,张三服侍刀皇吃饭后,问:“师父,江湖中谁的武功最高?”
“虽然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当今之世,若论武功最高的,还是花蝴蝶。”
“花蝴蝶之所以叫做花蝴蝶,是因为他是个采花贼!”
张三问:“既然是个采花贼,为何没有人去捉拿他?”
“因为花蝴蝶行事,兰因絮果,必有来由。”刀皇道:“比如说,前段时间轰轰烈烈的新娘被劫案,你可知新郎新娘都是谁么?”
“新郎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新娘是红袖手佘曼曼。”
刀皇淡淡的说:“藏剑山庄宁少庄主偷偷修炼了采阴补阳的功法,佘曼曼是他选中的鼎炉。若是放任不管,佘曼曼活不过一年!”
张三惊讶:“这就是宁少侠在新娘被劫后发疯的原因?”
刀皇冷笑:“他丹田被废,再也提不动剑,倒也不至于发疯。他发疯的原因,是藏剑山庄不想让他吐露出真相。然而有些事情,哪里是想掩盖就掩盖得了的?”
刀皇正要往下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一看,看到了张三满眼杀机。他运转内力,顿时明白了异常在何处:他的内力在缓缓消散!
“孽徒!你居然欺师灭祖!”
张三冷笑道:“师父,你快交出真正的神功秘笈吧!”
刀皇一怔,他早就将他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了张三,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神功秘笈”?他立刻想明白了关键,沧桑的道:“你自己学艺不精,明明一切口诀和招式都手把手教给了你,你却觉得我藏私?”
张三冷笑:“师父虽然是当世高手,服用了化功散后,还能维持多久呢?”
如果按照一般的套路,张三会将刀皇囚禁在水牢里,然后日复一日的折磨他。最后刀皇神功大成,逆风翻盘,从水牢里面出来,打死这个逆徒。
刀皇不是这样的人。
刀皇暗暗服了解药,将蜀山行走令往前一丢,冷笑道:“我毕生所学,都藏在里面!你若能够开启蜀山行走令,自然就能学到了!”
他老泪纵横,袖子一甩,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梅驭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你将神功秘笈藏在蜀山行走令?你和蜀山是什么关系?”
“真蠢阿。”老人幽幽一叹:“你虽然猜出了我就是刀皇,却多想了。当时我并没有破解蜀山行走令。我只是无意中得到了蜀山行走令,然后被蜀山剑仙追杀,后来偶然遇到了张三,在此期间,我也没有破解蜀山行走令。”
“既然如此,你为何笃定蜀山行走令里面有神功秘笈?”
老人心想:我在那一瞬间看透了张三的本质。你越真心对他,他就越猜忌你。既然如此,蜀山行走令就是最好的靶子!因为当时无人能够破解蜀山行走令,而且蜀山行走令是江湖中极为重要的宝藏,他肯定会费心去破解这块令牌。
他幽幽一叹:“蜀山行走令在江湖中存在的历史,不是几十年,而是几百年。如果毫无价值,会存在这么久么?”
因为看走了眼,经历了张三背叛之事,刀皇心性大变,从此隐匿江湖,刀皇的名号也被他抛弃了。
从此以后,江湖中出现了刀魔。因为刀皇的刀意变了,变成了杀气沸腾的屠夫之刀。刀皇也不肯再做行侠仗义之事,杀人由心,由刀皇堕落为刀魔。
几年后,张三早就不再叫张三,他有了“无忧公子”的雅号,改名为司马谦之。司马谦之已经是五圣之一,并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个。
而刀魔连五圣当中最弱的剑皇折梅君也打不过了。
折梅君和他交战了一场,奇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修炼,功力并没有任何增长。怎么你反而不如我了?”
刀魔幽幽一叹,说了张三背叛的事儿。“虽然我服用了解药,但五成内力已经化去了。这几年我苦练刀法,内力却没有修炼回来。”
“唐门。”
“什么意思?”
“只有唐门核心弟子使用的化功散,才能永久化去别人的内力。恐怕你便是再潜心修炼十年二十年,内力也回不来了。”折梅君惋惜无比:“唐门的毒,只有唐门能够解。你拥有的化功散解药,只解开了最表面的那一层毒,实际上,化功的毒依然盘踞在你的丹田内。”
“原来,那逆徒是唐门核心弟子!”刀魔老泪纵横,知道自己被彻底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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