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祁阳分别后祁同伟回到家中,没一会儿就瞧见父母农忙完刚到家。
父亲的背比记忆中更低了,沧桑的脸上皱纹遍布。
母亲是跛的,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拐。
二老年纪也不大,还没有年过半百这头发却都已经白了一大半。
“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祁父问道。
看着眼前的二老,祁同伟内心不是滋味,或许是祁厅长的记忆让他心酸酸的喊了声爸妈。
“明天要去外地办事,路过这里看看二老,家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回来路过的时候我带过来。”
“不要乱花钱,现在家里还欠着饥荒,先把欠的还了再说别的。”
“家里欠了多少钱?记录或者账本有没有”祁同伟问道。
“你等下,我拿给你看。”
祁父从柜子里翻出个书页都有些泛黄的本子,祁同伟接过打开细细观看起来,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每一笔借款,借款人是谁,借了多少钱,什么时间一清二楚。
整个村子每家每户都借了钱除了那些与他们家差不多困难的。
其中村支书和村长,以及祁阳家借的最多,剩下的人家从几十元到几百都有,差不多五万多元。
“借来的钱干什么了?”
“你小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你妈残疾了,动手术,吃药,还有家里的开销。
后来你上初中,高中都是钱这也是借来的
大学后你在里有奖学金,家里松了口气,可是这学费和来回的路费,也需要用钱。
同伟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家能活着全靠人家帮忙接济,以后有出息了除了钱还要有人情需要还啊。
人家借给我们的不光是钱,还有情。”
此时的祁同伟有些能理解祁厅长了。
从古至今宗族村,通常很有凝聚力,特别团结。
就比如莽村。
说白了,祁厅长因为小时候表现出惊人的读书天赋,成了全村人的希望。这就好比投资。
村里的人投资助他完成学业,将来等他飞黄腾达之后,就要给予村里的人回报。
那么问题来了。
这报答没错,也没必要无脑的报啊,我相信以祁厅长的智慧不应该包庇村里的轮J犯呀!这里面倒地还有什么事情,是祁厅长必须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祁同伟斩荆截铁的说道:
“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懂,乡亲们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可如果我当了大官,村里的人犯了法,找到我,让我帮他们怎么办?
如果我帮了,就会坐牢,那帮还是不帮?”
“这怎么可能,我们平头百姓怎么可能犯法。”
“那要是以后发生了,我该怎么办?”祁同伟追问道。
“那个,这个……”祁父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说出了他的想法:
“唉,那这就是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要去做,这是我们欠人家的,借的钱好还,可是这人情难还呐”
祁同伟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不是有什么把柄,不过这对于祁厅长来说比把柄还要致命。
记得祁厅长死的时候说的话,两不相欠,去你妈的老天爷。
不欠了,却恨天。
祁厅长一路走来背负的太多太多,村民的人情,女友的爱情,朋友的友情,本以为参加工作后就能时来运转,可是上天却给他开了个玩笑,官宦子弟打压成了最后一根压倒他的稻草。
祁父为人老实是个不懂法,却又迂腐的农民。
如果是他们二老开口,说的严重点二老下跪求祁厅长,他能不答应吗?
祁厅长从小就受祁父这样洗脑的感恩式教育,这心态早就不是正常人的心态了。
说真的祁厅长能不崩溃这就很了不起了。
换做侯亮平估计早就去舔梁璐了。
为了报恩不惜徇私枉法,为了前程不惜忍辱负重,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知道了。”祁同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便说道:“爸妈,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出去走走。”
……
祁同伟走在田边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
许久之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决断:
首先我要去赚钱。
祁厅长的人情债,就是我欠的,那么我就要帮他还了这人情,这一点毋容置疑,毕竟现在我就是他。
第二但还债可以,却不能违法乱纪。
我不可能因为这点人情债,就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给搭进去,这是最基本的。
祁同伟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我借的是钱,那就十倍的还回去,然后再给村子里弄一个好的项目,或者致富的路子让村子富裕起来。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也算对得起祁厅长了。
等把人情债还了,那就撸起袖子加油干,一步一步地去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与抱负。
如果将来村民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点人情用到老,那就不能怪我的大狙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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