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因果之核,慕卿黎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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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隙中的慕卿黎身影愈发清晰,月白裙裾被幽蓝气流托起,眼尾那颗朱砂痣在阴暗中泛着血玉般的光。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裴玄枵的掌心,声音却像浸了千年寒潭:“玄枵,不要再为我冒险了。因果之核会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

裴玄枵喉结滚动,天衍之眼在眼底闪过一道金芒——他分明在三日前的预视里见过这一幕,却仍是心跳如擂鼓。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那虚影,却在即将相触时被一道冰刃割破指尖。

是玄冥甩来的龟甲碎片,老神兽的声音裹着风雷:“那是因果律编织的幻相!辰夜在抽取你心防!”

“卿黎。”裴玄枵反手握住冰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等我救回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狠劲。

话音未落,裂隙里的月白身影骤然崩解,化作万千银线,重新聚成玄色道袍的身影——正是司命星君辰夜。

他额间嵌着半枚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着吞噬一切的黑雾,嘴角勾起阴鸷笑意:“真是执着到愚蠢的人类,因果之核岂是你能染指的?”

裴玄枵没有接话。

他闭目三息,天衍之眼再次睁开时,瞳孔里流转的星图已覆盖整片祭坛。

三日前预视中的画面在意识里翻涌:因果之核的防护层共有九重,每一重薄弱点都在寅时三刻、卯时二刻、辰时初刻——他指尖掐诀,腰间悬浮的混沌钟骤然嗡鸣,钟身浮现出玄枵氏祖传的星轨纹路。

“去!”

混沌钟化作流光撞向祭坛中心的紫黑色光团。

第一重防护层应声而碎,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疼;第二重碎裂时,沈落雁的袖中补天鼎突然发烫,她眼神微凝——这防护竟与补天石同源;第三重……裴玄枵的指尖渗出冷汗,预视中的薄弱点正在消失。

“防护层在自我修复!”剑无痕快速结印,周身浮现出六十四枚算筹,“每破一层,新的防护就融合了之前所有层级的法则,这是要把我们拖到力竭!”

玄冥的龟甲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流转的星河:“因果之核需要真爱之泪才能激活,或许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老神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他活了十万年,从未见过有人敢用因果律的规则反制因果律。

裴玄枵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用星蚕丝包裹的碎片——那是慕卿黎魂飞魄散时,他拼尽性命从轮回道里抢回的最后一缕残魂。

碎片泛着淡粉色光晕,像极了慕卿黎生前常戴的桃花玉。

“卿黎,委屈你了。”他将残魂按在混沌钟上,星蚕丝遇魂即融,粉色光晕顺着钟身纹路蔓延。

原本暗哑的混沌钟突然爆发出清越轰鸣,钟声里竟裹着慕卿黎的轻笑——那是他们在玄冰谷避雪时,她给他煮灵粥的声音;是他被云无缺重伤时,她跪在丹炉前三天三夜的喘息;是她魂飞前最后一句“玄枵,活下去”。

辰夜的脸色骤变,额间古镜剧烈震颤:“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她的魂魄!”他伸手去抓因果之核,却见混沌钟的白光已穿透层层防护,直接钉入紫黑色光团中心。

祭坛开始崩塌。

石屑如暴雨坠落,烛龙发出尖锐的嘶鸣,一口叼住白芷仙子的裙角将她拽到安全处。

沈落雁甩出三道补天石碎片加固众人所在的平台,剑无痕的算筹则在半空布下困仙阵,防止辰夜逃脱。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辰夜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他的身体开始分裂,化作千万条泛着幽光的因果丝线,“愚蠢!因果之核只是开始,真正的天地法则重塑才刚刚开始!”丝线钻入崩塌的祭坛,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稍缓时,裂隙深处突然亮起暖光。

那光像春晨的第一缕阳光,融化了所有阴寒。

一个身着月白纱衣的女子从光中走出,她的面容与慕卿黎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眉间点着与慕卿黎同款的朱砂痣,只是颜色更浓,像凝固的血。

“魂灯娘子。”玄冥的声音里带着敬意,“您……是慕姑娘前世的执念化形?”

女子点头,目光扫过裴玄枵时微微一顿:“想要彻底破解因果审判,你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裴玄枵没有犹豫,他踏前一步,衣摆被裂隙里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魂灯娘子笑了,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悲悯,也有决绝:“记住,因果之道,唯心而已。”她说完转身走向裂隙深处,裙裾扫过的地方,阴寒的雾气竟泛起了桃花香。

众人紧随其后,越往裂隙深处走,温度越低。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团黑雾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一座足有千丈高的石门矗立在虚空之中,门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渗出黑血般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忘川水。

玄冥的龟甲重重砸在地上,震得虚空泛起涟漪:“这是通往真正黄泉秘境的入口……”他的声音罕见地发颤,“开启它的代价是……献祭一件重要之物。”

裴玄枵凝视着石门上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纹路竟在他天衍之眼下浮现出一行小字:“心之所向,命之所偿”。

他伸手触碰石门,指尖刚触及符文,便有尖锐的刺痛顺着手臂窜入识海——那是无数冤魂的哀嚎,是天道轮回的警告。

魂灯娘子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石门后,只余她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因果如网,唯破局者得见天日……”

烛龙突然跳上裴玄枵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白芷仙子走上前,将一枚桃花簪轻轻插在他发间——那是慕卿黎生前最爱的样式。

沈落雁摸着发烫的补天鼎,眼神幽深;剑无痕的算筹突然全部折断,碎成星光,他抬头与裴玄枵对视,无声地点了点头。

裴玄枵望着石门上不断渗出的“黑血”,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笑意。

他伸手按住心口——那里还留着慕卿黎残魂的温度。

“卿黎,”他轻声道,“无论这门后是刀山火海,是万劫不复,我都会走进去。”

石门前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将他的话音卷进符文里。

那些原本扭曲的纹路,竟随着他的话音微微舒展,像是在回应什么。

众人站在石门前,望着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古老石门,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裴玄枵的目光,始终凝在门上那些泛着血光的符文上,仿佛要看穿这扇门后,藏着的究竟是天道的阴谋,还是……他与慕卿黎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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