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鲲鹏皇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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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轨扭曲处炸开刺目金光,仿佛有巨斧劈开混沌,一只青铜色利爪率先破界而出。

爪尖每划过一寸虚空,便有细碎星屑簌簌坠落,像极了九天之上撒落的金粉。

退!玄冥龟甲上的防御符文骤然亮起幽蓝光芒,庞大的龟身横在众人前方。

沈落雁指尖掐诀,腰间玉牌浮现出补天鼎虚影——这是她能在最短时间内布下的最强防护。

唯有裴玄枵立在原处未动,天衍之眼的银纹在眼底流转,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团金光看清来者全貌。

长鸣震得星渊颤抖,当最后一片空间壁垒碎裂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遮天蔽日的羽翼铺展在星幕之下,左翼是浩瀚银河的鎏金色,右翼是深渊般的墨色,每一根羽毛都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纹路。

那庞然大物缓缓收敛双翼,化作人形——月白广袖绣着星辰暗纹,眉骨处一道青鳞从额角延伸至下颌,眼尾金纹如星轨缠绕,正是众人曾在古籍中见过的鲲鹏族特征。

人类,你已经通过星辰珠的试炼。鲲鹏皇的声音像是青铜古钟在耳畔震颤,竟无半分敌意,接下来需要面对更大的挑战。

裴玄枵瞳孔微缩。

他分明记得三日前在星渊深处,为了取出埋在星核里的星辰珠,他硬抗了七七四十九道星陨雷,全身经脉寸寸断裂,是慕卿黎留下的半枚护心玉替他挡下最后一击。

当时在场只有玄冥与沈落雁,这鲲鹏皇如何得知?

你到底是谁?

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他指尖隐现雷纹,天衍之眼的银芒在掌心流转——若对方有异动,他不介意直接动手。

鲲鹏皇望着他,忽然抬起右手。

众人这才发现他眼尾金纹并非装饰,而是一道淡金色竖瞳。

当那竖瞳缓缓睁开时,瞳孔深处浮现出一枚六芒星符号,与裴玄枵在古籍中见过的司命星君图腾分毫不差!

司命星君?!沈落雁失声惊呼。

百年前那场天地大劫,司命星君以命祭星图的传说传遍六界,连玄冥都曾感慨此星一落,六界再无定数。

我是他的后裔,也是天道规则下的牺牲品。鲲鹏皇的声音突然低沉,像是回忆起什么极痛之事,当年司命星君为阻止天道重塑法则,燃烧全部本源将力量封入星辰珠。

他知道自己的推演会触怒天道,便将部分神魂融入鲲鹏族血脉,一代又一代,直到我这代...

他指尖轻点虚空,一道星图浮现——正是裴玄枵在星核里见过的那幅破碎星轨图。星辰珠的试炼,是他留给后世的筛选。

能承受星陨雷的,必定是愿与天道为敌之人。

裴玄枵望着胸口若隐若现的命魂印,那是星辰珠认主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鲲鹏皇的话微微发烫。你为何帮我?

帮?鲲鹏皇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苍凉,我不过是在还司命星君的因果。

当年他以命换我族存续,如今我不过是把他留下的钥匙,交给该拿的人。他抬手指向裴玄枵心口,那道印记是星辰珠的核心,也是开启混沌钟真正力量的钥匙。

但你要明白——他的语气骤然冷下来,一旦使用混沌钟,你会成为天道最想抹除的存在。

我本就是天道的敌人。裴玄枵攥紧慕卿黎的发簪,指节泛白,当年云无缺灭我满门,天道没出手;慕卿黎魂飞魄散时,天道也没出手。

如今就算它要我命......他抬眼直视鲲鹏皇,眼底翻涌着暗红劫火,我也要先拆了它的棋盘。

鲲鹏皇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丝赞赏。很好。他转身望向星渊深处,记住你的话。

百年后,我会来取你承诺的寿元。

寿元?沈落雁一惊。

她曾听说上古神兽与人族立约,常以寿元为契,但百年寿元对大乘修士来说不过弹指,对裴玄枵这种刚入元婴的修者......

不必惊慌。鲲鹏皇的声音已飘向云端,你现在的寿元,还不够我看一眼。

这约,是为你未来的力量准备的。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流光消失在星幕中。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星轨已恢复如常,烛龙也收起了炸毛的鳞片,蹲在裴玄枵脚边低声呜咽。

主公,我们得走了。沈落雁皱眉望着天空,鲲鹏皇能找到这里,说明天道的眼线已经盯上星渊。

再留下去......

她的话被地面震动打断。

祭坛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泛起血光,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在众人脚下形成直径十丈的传送门。

门内传来模糊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内容,只觉得心头发慌。

这是......玄冥的龟甲符文开始闪烁,像是上古传送阵的气息,但......他浑浊的眼底闪过警惕,带着黄泉的味道。

裴玄枵望着传送门内翻涌的黑雾,天衍之眼突然发烫。

他看见三日未来里,自己站在一处血色湖泊边,湖面上飘着半枚残玉——正是慕卿黎魂飞前碎裂的护心玉!

进去。他突然迈步走向传送门。

主公!沈落雁想拉他,却被一道星芒挡住。

裴玄枵回头,眼底的银纹与命魂印交相辉映:慕卿黎的转世,云无缺的阴谋,天道的算计......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所有答案,都在门后面。

玄冥叹息一声,龟甲上的符文转为暗红:老龟陪你走一遭。沈落雁咬了咬唇,将补天鼎虚影按入传送门边缘,布下三道防护结界。

烛龙则一口叼住裴玄枵的衣角,尾巴绷得笔直。

当脚尖触到传送门的瞬间,裴玄枵听见耳畔响起慕卿黎的声音——是记忆里她替他包扎伤口时的温柔:阿玄,莫要行险。

他闭了闭眼,大步跨了进去。

黑雾翻涌间,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

等视线恢复清明时,众人正站在一处断崖边。

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湖泊,湖水红得像凝固的血,湖面飘着点点磷火,映得崖壁上的黄泉真境四个大字泛着幽光。

更让裴玄枵瞳孔收缩的是——湖边石台上,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月白道袍一尘不染,腰间玉牌刻着天玄宗三字,正是当年灭他满门的伪善宗主......云无缺。

而在云无缺脚边,半枚染血的护心玉正随着血浪起伏。

那裂痕,与裴玄枵贴身收藏的半枚,严丝合缝。

湖风卷起血浪,拍在崖壁上发出闷响。

裴玄枵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间泛起腥甜。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能感觉到天衍之眼的银纹在疯狂跳动——这一次,他看清了三日未来里的画面:血色湖泊中央,浮起一座青铜古钟;云无缺的笑里,藏着与鲲鹏皇相似的星纹;而慕卿黎的转世,正在钟下......

玄枵小友。云无缺转身,脸上挂着当年那副慈悲为怀的笑,别来无恙?

裴玄枵松开攥得发疼的发簪,指节上的血珠滴在石台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望着下方翻涌的血色湖泊,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剑:很好。

正好。云无缺抬手,血湖突然沸腾,今日,该算清当年的账了。

风卷着血浪扑来,裴玄枵却在浪涛中看清了更远处——湖泊最深处,有团白光正在缓缓升起。

那光,像极了慕卿黎魂飞前,最后一次替他擦去血泪时,眼底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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