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韩紫烟烟霞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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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破碎的脆响尚未消散,风无泪已陷入一片氤氲紫雾之中。

浓稠的烟霞如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四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他试图挥散眼前的雾气,却发现那些看似缥缈的紫烟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毒针组成——每根针尖都淬着《逆仙经》中最阴损的咒术,针身上刻着云裳临终前未说完的话语。更可怕的是,当毒针划破皮肤时,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缕缕淡紫色的记忆,在空中凝结成云裳为他试毒时的痛苦面容。

韩紫烟...

这个名字像投入静水的石子,激起万千涟漪。漫天紫雾突然沸腾,凝聚成三百六十五根锁链,每根锁链都由不同的毒药淬炼而成,锁环上刻着风无泪每次轮回时对云裳许下的诺言。此刻这些锁链正将他最黑暗的记忆具现化——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云裳深夜独自为他尝遍百毒的每一个瞬间。

千年痼疾,终见负心人。

沙哑的女声从雾霭深处传来,带着几分醉人的甜腻与刻骨的寒意。风无泪循声望去,看见个身着紫纱的女子正在青铜药炉前熬制药汤。当她转身时,药炉中突然伸出无数带刺的藤蔓——那根本不是寻常药炉,而是用云裳头骨炼制的毒鼎!最骇人的是,她腰间悬挂的七个香囊,每个都装着风无泪某一世曾经中过的剧毒,囊口系着的红绳上串着他每次毒发时脱落的牙齿。

没用的。韩紫烟突然捏碎手中的紫色药丸,粉末在空中化作囚笼,这烟霞幻境,困的就是你虚伪的关心。她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半枚毒丹——正是当年风无泪亲手喂给云裳的解药,如今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紫雾突然剧烈翻涌,幻境开始崩塌。风无泪在毒瘴中看到最残酷的真相:韩紫烟根本不是外人,她是云裳剥离的毒魄。那些被他当作救命良药的紫色丹药,实则是云裳以身试毒后,用自己五脏六腑炼制的解药。而每次轮回重启,韩紫烟都要重新经历万毒噬心之痛,将云裳尝过的千百种剧毒再尝一遍。

现在明白了?韩紫烟的紫纱开始腐烂,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身体,所谓良医,不过是......

逆仙剑突然自行出鞘,剑鸣如龙吟。剑身上的药草纹章大放光明,在浓雾中映出两个少女在药圃劳作的场景:云裳将新研制的解药交给韩紫烟,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毒血:若我死了,你要替他尝尽百毒,记住,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韩紫烟彻底消散前,将一枚紫色丹丸抛向风无泪。那丹丸在半空中碎裂,化作点点紫星:最后的解药......在......你......心里......

丹丸坠地化作青烟。风无泪在消散的烟雾中发现半页残破的药方,正面用云裳的笔迹写着愿君安康,背面却是后来添的不必知苦。当他的泪水滴在残方上,那些褪色的墨迹突然化作血字,所有紫雾开始凝聚,化作通往地底的阶梯——每级台阶都由不同的毒草铺就,而尽头处,三百六十五个韩紫烟的虚影正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将新炼制的毒药先送入自己口中。

月光穿透毒瘴时,风无泪看清每株毒草根部都刻着一个小小的甘字。那些字的笔画,全是用银针缝合的伤口。当第一缕晨光照耀,所有字迹化作紫蝶,指引他来到药圃深处的秘密地窖。在那里,半本《毒经》正在幽蓝色的火焰中缓缓翻动,最后一页上,云裳的笔迹已经模糊不清,只有一行小字依稀可辨:

我把自己炼成你的解药,这样你中的每一种毒,都会先经过我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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