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在下一站冲下列车，快步穿过人群。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她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拔出电击器，贴墙等待。
脚步声靠近。
她猛地出手——
电击器刺向男人的脖颈，却在最后一秒被他轻易扣住手腕。他的皮肤冰冷，力道大得不像人类。
“LX-01。“男人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的，带着轻微的杂音，“你比预计的更快找到我。“
十一挣脱不开，索性冷笑：“第零号？“
“你可以叫我零。“他松开手，从风衣口袋取出一个小型投影仪，地面立刻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父亲的脸**。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已经见过零了。“影像中的父亲说道，“他不是敌人，而是最后的钥匙。“
十一的瞳孔收缩。
“钥匙？“
零的声音平静：“我的存在，是为了解锁被封锁的初始实验数据——**关于你真正的起源**。“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间实验室，里面躺着三个孩子：王子、十一……和**第三个**，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孩，戴着黑色腕带。
“第零号实验体不是一个人。“父亲的声音继续道，“而是三个意识的**原始模板**。“
十一的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她躺在手术台上，看着自己的记忆被抽取。**
**——她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脸不断变化。**
**——她不是第一个。**
**她只是复制品。**
零收起投影仪，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你不是王子，也不是十一。你是他们的**镜像融合体**，基于第零号模板创造的'改良版本'。“
“不可能！“十一的声音嘶哑，“我有他们的记忆，我——“
“记忆可以移植，人格可以重构。“零打断她，“但最初的模板，才是真正的核心。“
他抬起手，黑色腕带突然展开，变成细小的数据线，刺入十一后颈的接口。
**世界崩塌。**
十一坠入数据深渊，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
**——最初的实验，三个孩子被强制融合。**
**——王子作为“理性“，十一作为“情感“，而第零号……是“容器“。**
**——实验失败，第零号崩溃，父亲不得不将她的意识分割，创造出后来的实验体。**
**——而她，十一，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完整品“。**
零的声音在数据流中回荡：“你不是被实验的容器，十一。你是**唯一成功的作品**。“
十一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跪在巷子的地面上，零站在她面前，数据线缓缓收回。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他说，“父亲的备份已经被我封锁，不会再威胁你。“
“那你呢？“十一抬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零沉默片刻，然后伸出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芯片。
“自由。“他说，“这是我最后的指令——将选择权交给你。“
“什么选择？“
“继续作为十一活下去……“他的声音渐渐失真，“或者，解锁第零号的原始数据，成为更完整的存在。“
芯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十一看着它，突然笑了。
“我不是王子，也不是十一。“她轻声说，“我是十一。“
她站起身，将芯片捏碎。
零的影像开始闪烁，像是释然般点了点头，随后化为数据碎片，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