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前世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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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在桌面上,散发着暖意。我看着面前的齐倩茹,心里想,这就是命运给我开的玩笑吗?前世未了缘,今生意外相遇。她的目光微妙地在我和彼此间投射着疑惑的光芒,我能感受到她的困惑,却不得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起伏。

教室外,操场上传来体育课的哨声,回忆化作沉重的呼吸,在胸膛里澎湃。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笑了笑,轻轻地对她说:「是啊,是我画的。」我虽然不想承认,心里却希望她能从这朵牡丹里,看出我对她的思念。

「你画得真好,」她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可我感觉像是被甜蜜蒙住双眼的短暂错觉,「洛庚,你从哪学的?」

「自学的。」我敷衍地回答,实在不想陷入过多的解释。毕竟我前世的记忆想要隐匿,这种被掀开的感觉实在不爽。

齐倩茹突然递给我一本素描本:「既然你这么厉害,可以帮我指点一下吗?」说着,她眼神中投来期待的光辉。

心说,搞什么,这下怎么办?拒绝吗?那明显不对劲儿,可我这角色设定也不变得太热心,不符合深沉的个性啊。我试图保持冷静,尽量伪装出一副痞帅的样子:「要学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对画这么感兴趣?」

「这个嘛……」她咬了咬下唇,蓦地低下头,那宛如潭水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慌乱,似乎在掩饰什么。

就在这时,我心里一个激灵,敏感地意识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喧闹的教室,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同学纷纷安静下来,他们的目光统统汇聚到教室的门口。

我微微侧头,便见一个高冷的男生站在门口,他凛然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最后定格在我和齐倩茹身上。他,是我前世的宿敌,也是她的暗恋对象,最终成为我劲敌的那个人,他,走了进来。

他的突然出现,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浪。前世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中闪过,但那都是回忆中不应再有涟漪,一切情感都应在我重生之后消散殆尽。我始终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与恨,而前世的纠葛,确切而言,更像是爱屋及乌的盲目倾慕,当这段情感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只能说是有些荒谬的宿命感。

高冷男神的突然出现让场中的气氛变得诡异。前世与他亦敌亦友,而今生的我对此人并无过多关注,直到他不屑地瞥过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把目光定在我这里。我不解其意,却早已料到重生之后多行不义必自毙,因果报应终有时。

身后忽然传来裤子摩擦的细小声音,我把目光投向了门口。高冷男神独自走来,站在了我和她的身前。看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心想少年人如此拽,也不怕熟了之后被社会毒打。

他俯视着齐倩茹,眼中是不可一世的轻慢,仿佛眼前的人和事都不值一提。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向后推了推眼镜,露出冰冷的眼神,那让我想起前世里的那段往事。

记忆的碎片划过心头,我回忆起前世中和他应该有还算可以的交情,但事后由于齐倩茹的出现,让我与他渐行渐远,后半段的校园回忆竟是在争夺中度过。

直到毕业后,我和他最终在商业场上兵戎相见,可以说有他出现的画面,都算是和我纠缠不清的孽缘,这也让曾经的我对此人饱含复杂的情绪。

我想前世中的这种情感大约能算得上是英雄所见略同的知己,但今生的我心性已与之前截然不同,无数的可能让过往烟云不足挂怀,我心说,少年人,你又何尝知道,你最终会死在我的手里。

齐倩茹的眼神似乎燃烧着火焰,她紧张又期待,这使我怎能直接拒绝。深吸一口气,我拿过她手中的素描本,翻开一页淡雅的素描。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细致入微的静物画,我不禁皱了皱眉,随即耸了耸肩,决定开始挑刺。

「这儿,光线落在物体上的角度错了,阴影部分应该更加显著些。」我故作专业地指着画面中的一个小瑕疵。齐倩茹认真地听着,频频点头,眼神中的敬佩让我心中暗暗得意,但表面上我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愿让她看出我内心的波动。

「这个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她凑得更近,娇气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

我刚要继续挑剔,门口陡然响起一声轻咳,打断了我的话。转头一看,高冷男神不知何时已站在我们身边,他冷漠的双眸紧盯着我手里的素描本。齐倩茹立刻将视线转向他,一时间似乎忘了我的存在。

「看你这挑剔的样子,自己画得又如何?」他冷冷地朝我挑战。我心中虽然得意,却不能表露出来,于是只得轻描淡写地对齐倩茹说:「下次给你看。」

高冷男神冷哼一声,挑逗地看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我那颗平静已久的心,却因为他的出现而起了涟漪。不,这涟漪不能扩大,我深知这世上唯情感最是累人。

眼看教室里的气氛逐渐平复,我也想重新找回那副冷淡的外壳。正当我准备半开玩笑地甩掉素描本换取脱身之时,一股突兀的风吹过,把我手中的纸张一页页吹开。敏锐的我立刻察觉到,风中竟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细微气息,似乎是…

「企图脱身?」齐倩茹似乎看破了我的小伎俩,她嘴角笑意不减,看着我揭穿后尴尬的神态享受至极。

「哈,你不过是怕被他看扁了。」她调侃着我,似乎并不介意我刚才的冷漠。

我无言以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孩如何能如此不顾周围的凝视与耳语。可我忽略了,重生后自负的角色设定,让我忘了顾忌太多。但或许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在乎,重要的是那一幅画的得失。

重生的我收起了心思,决定故作玩世不恭地配合她,让情节继续演绎。可就在这个转折点,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宣告下课的到来。所有的目光和议论声都渐渐远去,班级的同学纷纷起身离开。

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饭?」齐倩茹的声音像一抹浅浅的琴弦,轻轻震荡着我的余心。

但我不能接受邀请,我还有任务在身。我端详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明知故问:「什么时候?」想借机逗逗她。

「中午啊,午饭时间。」她随口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没想到的是,她那微微的笑意仿佛是一种预告,下一秒,门口便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我的宿敌文邵,他端着课本,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洛庚,《微积分》下节课要用了,你最好尽快整理一下。」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提醒我做好课前准备。

我微微一笑,决定顺水推舟,以保证情节的推进。我当着齐倩茹的面,故意对文邵说:「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中午,一起去吃饭?」我稍稍调整了语气,以确保邀请听起来自然而又顺理成章。

文邵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停顿的瞬间,似乎在期待我说出的真正目的。但他很快掩饰住了那份期待,依旧端着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可以。」我答应得干脆,让站在一旁的齐倩茹面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你看,那就是齐倩茹。」

「不是吧?她居然想同时追两个校草?胆子太大了吧?」

「听说洛庚和文邵关系很好的,她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我瞥见周围零星的同学也在窃窃私语。

我不动声色,准备趁着下课的风波离开现场。然而,就在气氛几乎凝固的时候,一个身影打破了僵局——一位清纯气质的女生,白依。她轻盈地走向齐倩茹,带着一抹友善的微笑。

「齐倩茹,你也没吃午饭吧?一起吧。」她的声音轻柔,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齐倩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微微有些愣神地点了点头。

齐倩茹看到身后的女生,她是自己在班里的好朋友,她成绩优异,是全校第一,也是现高三十三班的班长。而齐倩茹则是全校第二,同时也是我们班的副班长。这个女生看上去呆呆的,像个乖乖的江南小美人,而眉目间的那一娇憨,则显得她格外可爱。

我还记得上一世,我和她关系不错,她亦对我保持着连连称赞的态度,甚至毫不掩饰地赞赏我的天赋。不过,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觉得她的这种赞赏可以当真,该有的防备还是得有。

白依看到齐倩茹的脸色有些异样,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却是不能出口,始终无法说出口。

「走吧,一起吃饭。」她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句日常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