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天冷，南美对虾喜热，所以养殖用的都是大棚，将寒气隔绝在外。
来到真正的养殖区，豆新华看着眼前的规模，吃了一惊。
豆倩倩也非常意外，看着眼前几乎一望无际的养殖场，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怪不得不在乎那几个养殖帆布池的损失呢，这规模还在乎几个帆布池就是笑话了。
钱枫采取的是大棚内搭小棚的方式，每一个虾塘都有专门的小棚，内部控温把握得非常好。
钱枫一脸焦急地说：“老爷子啊，我这是愁得头发都白了呀。”
“本来我们的养殖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虾苗出得慢就算了，还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
这时候老李拿着一个盒子过来，正是刚刚捞上来的虾。
看着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但明显活力不足。
豆新华一边观察这几只虾，一边问。
“盐度几格？”
南美白对虾属于海虾，但人工养殖普遍采取淡化养殖，这淡化也不是纯淡水，还是有盐都配比的。
“六格。”
六格就是差不多就是千分之三了。
豆新华又问了问改底、口粮、抗弧菌之类的东西。
这已经逐渐超出了郑哲宇的知识范围。
已经完全超出了豆倩倩的知识范围。
她在旁边听着如听天书。
豆新华走进小棚，看了看水体，和里面游弋的半透明南美对虾，陷入了沉思。
棚内温度很高，大家很快就穿不住衣服。
钱枫心急水里的虾，更加伺候得小心。
见豆新华额头见汗，他连忙上前。
“老爷子，我帮您拿着衣服。”
豆新华脱下帽子，露出刚硬的一头银白。
随手把帽子递给钱枫，他看了看豆倩倩。
此时自己的乖孙女站在棚外不进来。
里面确实也没什么好落脚的地方。
想想一时半会可能结束不了，他对郑哲宇说道：“小郑啊，让小钱在这里跟着就行，你带倩倩四处转转。”
“这边可能要点时间。”
郑哲宇也确实不是专家，他没那么多精力去掌握这么多知识。
见豆倩倩也是百无聊赖，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心中有些感动。
“倩倩，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也看不懂，不如交给专业的，豆老在这出不了岔子。”
豆倩倩确实不想在这待着，闻言哪有不点头的道理。
另一边，豆新华全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把你们的水体检测报告拿过来我看看。”
“还有养殖日志记录，全部拿过来。”
钱枫心头大喜，连忙吩咐下去。
“所有的检测和各类记录全部拿过来。”
“负责的师傅都过来。”
……
那边热热闹闹如火如荼，大家干活干得是热火朝天，郑哲宇这边则陷入了一片安静。
他和豆倩倩并肩而行，两人罕见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怎么不说话？”
豆倩倩盯着前方，对着旁边的郑哲宇发问。
郑哲宇笑着说：“头一次和女孩子在虾塘散步，不知道说啥。”
“这里可不是散步的好地方呢。”
“是吗？那你在什么好地方和别的女孩子散步了？”
送命题！
郑哲宇却丝毫没有感知，他思考了一下，娓娓道来。
“橘子洲头看漫山红遍。”
“苍山洱海看春风照水。”
“冈仁波齐看日照金山。”
“苏市园林看温婉江南。”
“首都故宫看历史沧桑。”
……
豆倩倩看着想得入神的郑哲宇，问道：“你都去过吗？”
郑哲宇摇头：“想去。”
“但没去。”
“这是我给自己留的东西，以后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看。”
豆倩倩哦了一声，就没有答话了。
“谢谢你呀，倩倩。”
“谢什么？”
“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豆倩倩扬起小脑袋：“看在你表现得好份儿上才帮你牵线。”
“能不能留住我爷爷，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爷爷可不是那种因为疼爱孙女就不讲原则的人。”
郑哲宇重重点头，旋即又问：“你接下来和我一起，还是干点别的？”
“怎么又问。”
豆倩倩表情带着生气：“之前不是说了吗？”
“等我想走的时候自然就会走的。”
“到时候你留都留不住。”
郑哲宇连连告饶，但还是说：“下面我要做的事情会比较辛苦。”
豆倩倩叉着腰，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就那么娇贵？”
“算了，我走吧，免得在你这里耽误正事儿。”
说完气冲冲地就走。
走出十来步，她更加生气的回过头：“你拦都不拦一下的吗？”
“用完就扔。”
“拔……”
郑哲宇脸色一变：“哎，嘴下留情，关爱生命。”
他招招手：“咱们来聊聊怎么搞事情。”
豆倩倩闻言喜笑颜开：“我喜欢搞事情。”
二人还没开始嘀嘀咕咕，一个穿着工服的职员慌慌张张跑过来。
“郑先生，老板请你过去，挺急的。”
老板就是钱枫，这个养殖场就挂在钱枫的名下，基层的员工甚至都不知道郑哲宇的存在。
知道的也只以为是钱枫的合伙人。
“好的，我这就去。”
郑哲宇答应一声，对豆倩倩说道：“看来要押后再聊了，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豆倩倩不置可否，二人结伴而行。
钱枫这边脸色难看，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而基层的员工已经被他遣散开。
原地只剩下他和豆新华，外加一个不会说话的老李师傅。
见到郑哲宇来了，钱枫连忙迎了上来。
“怎么了？”
郑哲宇见几人都不说话，就是脸色不好看。
豆新华问道：“小郑啊，钱老板说你才是这个养殖场的真正控股人。”
“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郑哲宇眉头微皱：“得罪人？”
“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边了。”
“此前一直在冰城那边待着，再往前就是国内外地跑。”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倒是没有和什么人交恶的印象。”
豆新华闻言，说道：“做生意自然就会竞争，也许并不是交恶，而是竞争。”
郑哲宇问道：“究竟怎么了？”
豆新华叹口气。
钱枫在旁边脸色难看的解释。
“老爷子看了我们的所有记录和检测报告，然后实地看了看我们的虾塘。”
“有人下毒。”
郑哲宇一惊。
这可不是小事，而且此前对水质进行检测，怎么没检测出毒性物质？
“有什么证据吗？”
钱枫摇头。
“这只是初步判断，而且小钱说的不准确。”
“不是下毒，而是生物制剂。”
“你的虾塘被混入了一种菌类，这对水体没有什么影响，也检测不出来。”
“但对南美白对虾来说，会导致它们腮部病变，最终窒息而死，甚至检测不出来。”
“这项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国内对没有文献。”
豆新华缓缓说道，脸色凝重。
“据我所知，只有我研究过这个问题，应该没有其他人涉足，但我也没有研究完。”
郑哲宇脸色不好看。
“只有豫南的这个养殖基地出现了这个问题，外地的还没有。”
钱枫解释：“我们以为是地区不同，养殖方式需要改良，没想到是有人使坏。”
郑哲宇点点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豆老，能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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