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珊的话和表情让张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珊的聪明劲儿，他早就知道，但他没想到刘珊现在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向林毅复仇的利剑，浑身淬着怨毒。
张钦不经问的道。
“你们家没事吧？”
听到这句话，刘珊的表情一变。
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张钦的脸，又顷刻收回。
只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没事。”
张欣本来就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
在听到刘珊的回答后，更是将问题抛到脑后。
他随手划开手机，在看到一个直播的时候嗤笑着说。
“呵呵，真是马戏团来的新猴子！”
“林毅那个疯子刚到专院，专院的院长就屁颠屁颠的开始直播了！怎么？他想吸引几个疯子到他那就诊吗！！”
屏幕里，精神病专院的院长高战正襟危坐在办公室桌前，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挺直的鼻梁上布满了汗珠。
就算他身为一院之长，此时面对着直播间上百万的在看人数也有些紧张。
在镜头背后，院长秘书也有些怔愣。
“这才多大一会儿，我们开播还没到十分钟吧，观看人数这就上百万了！？”
然而这个数字还没有停止增长。
院长清了清喉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看人数就已经风速上涨，直逼千万。
院长心里打着鼓。
“千万人！？这得是什么概念！！”
就算想象他也想象不出来1,000万个人在他面前会是多少人。
他常年在精神病专院，脑海中一下浮现出了无数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站在他们医院广场上的样子。
估计……完全容不下吧！
“咳咳！”
轻微的提示声传来。
院长向前一看。
见秘书正握着拳头抵在下巴前，轻嗑着向自己示意。
他轻声说。
“院长，院长，快互动！！”
高院长擦了擦汗说。
“大家好，我是专院高院长，林毅现在的确在我院就诊。”
他刚说完这一句话，屏幕中自己的面容就被无数弹幕遮住了。
纷纷赶来的网友激动地说。
【我靠，竟然是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对我们林毅好一点，他真的不容易！！】
【请问我们可以预约去看病号吗！！可以去你们医院吗！？】
【林毅真的是重度躁郁症吗？他有可能康复吗！？】
【我们可以通过直播看到林毅的情况吗！？能让林毅出镜吗！！？】
【其实我也有点病，能帮我诊治一下吗？如果现在去了，能跟林毅同间病房吗！？】
院长读着弹幕，耐心的一条条解释着。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病号的，请大家不要相信各种对精神病院的传言，我们本着专业负责的态度认真对待每一位患者！而林毅也会在我们这里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如果是亲友的话可以预约，如果是网友的话，就请不要过多打扰了，林毅现在需要休息，不方便见太多的人。”
“痊愈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我们会尽力去做，就算恢复不成，和正常人一样，但也是有希望能够正常生活的！”
……
至于最后一条，院长正色道。
“请不要拿疾病开玩笑！这样也是对病人的痛苦的不尊重！”
见院长严肃的样子，大家也都不再开玩笑了。
张钦看到这里嗤笑一声。
“装什么假正经！我就不信你到时候用钱买不通！”
听到这里，刘珊看向张钦问道。
“你确定可以疏通关系，把他们几个送进去！？”
张钦得意的挑挑眉说。
“那当然！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与此同时，晓琳也在关注着院长的直播。
她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不断的洗菜切菜，机械式的重复着这些动作，一旁切好的菜丝已经装满了两个塑料筐，但她仍然毫无察觉的继续切着。
晓琳戴着耳机，高院长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眉头随着院长的话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着。
“这样看来，这个医院应该会好好照顾林毅的……”
她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妈妈！”
突然，身后冷不丁的一声唤，让她身子一缩。
晓琳心跳加速，回身看去，果然是欣欣正抱着小狗在她身后。
欣欣瞪着一双黑圆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这平日里盛满着喜悦和恐惧的眼睛，此时严肃起来，让晓琳一时间仿佛看到了林毅的脸。
她咽了下口水，转移话题说。
“欣……欣欣，昨天妈妈就想说了，你怎么让小狗上床啊！”
欣欣依旧皱着眉，看着晓琳。
须臾，她轻轻开口。
“妈妈，你刚才提到爸爸了吗？什么照顾？什么医院？爸爸怎么了吗！？”
晓琳脸色一白，暗道，欣欣果然是听见了！
她急忙摇头，说。
“你听错了，妈妈没说医院！再说了，爸爸现在好好的在外出差呢！怎么会有事呢！？”
欣欣不说话，执拗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几乎没有了血色。
一会儿，她点点头，一声不吭的转身回房了。
看着女儿沉默的背影，晓琳有些手足无措。
欣欣这么冰雪聪明，一定已经开始怀疑了。
都怪她这两天太心急了，让欣欣发现了异样！
晓琳叹了口气。
耳机里院长的声音还在传来。
【“总之，请大家放心，本院一定会全力医治林毅老师的，也请大家不要过度关注，保护病人的隐私——”】
她退出界面，不再看下去。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女儿。
在专院，就像是有心有灵犀一样，林毅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刚给他做检查的护士已经出去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被送进来的屋子。
这是一个单间，只有他一个人。
进门左右都是灰白色的墙面，门对着一扇高高的窗户，他一米八的身高，要踮起脚才能摸到窗户边缘。
窗户很小，一点风吹了进来，让林毅感受到外面的气息，如果窗户没被铁栏杆封起来，就更好了。
他坐在靠墙放置的床上，床对面有一扇镜子，让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苍白，呆滞，疲倦。
林毅啧了一声。
这精神病院待久了，正常人也得疯。
他现在简直有些迫不及待，那些人会给他送来什么“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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