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是我

换源:

  魏颐玉此时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真的是傻了。

可是她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心里想着要是她也会打架就好了。

魏颐玉刚想掀开帘子瞧一瞧情形,一旁的裴姜忽然怄出了一口血,地毯上一片暗红,像是忘川河畔的舍子花。

迷人又危险。

“裴姐姐,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帮你……”魏颐玉忍着寒人脊骨的冷,用帕子给裴姜擦着唇角的血。

心中的那些慌乱好似也要一并被冻结住了,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可片刻之后又汹涌的升腾起来。

裴姜脸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她在拼命的压制寒毒,一面又要稳住翻腾的神识。这会儿神识之中好不容易才平静了许多,听到孔翎巍的声音,裴姜没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蠢货,骂完之后力气好似全用完了,往后一倒。

魏颐玉有些委屈,她是笨了一些,可她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笨,笨到裴姐姐要骂她蠢货啊……

“你……会什么?”裴姜有气无力的问魏颐玉。

裴姜觉得,作为陈仓术的妹妹,魏颐玉至少应该会一点阵法吧?

“通、通玄术。”魏颐玉觉得这个术法在此时很无用,回答的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十分愧疚。

若是她厉害一些,此时就可以出去一同对付魔修了!又或者,救一救裴姐姐。

裴姜:“你靠过来一点。”

“好,裴姐姐,你要说什么小玉听着。”魏颐玉以为裴姜是要她干点什么,或许自己的通玄术其实是有用的?

结果只看到裴姜满意的舒展了眉头。

裴姜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认,魏颐玉离自己很近的时候,自己身上的痛楚能够缓轻不少。

神识能够在此时平静下来,也有魏颐玉的一份功劳。

裴姜在心里骂了神秘人无数遍,这一次神识受了重创,原本她要想在万仙大比时完全痊愈是不大可能了。

所幸,魏颐玉帮了她大忙。

究竟为什么魏颐玉有这么神奇的效用,裴姜没法解释。她也不打算寻根问底,有用就行。

魏颐玉懵了一懵,就听裴姜道:“你去找……找孔翎巍,把这个,给他。乖,快去快回。”

裴姜在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块儿木牌,木牌四四方方,上面只刻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说完裴姜就又没有动静了。

孔翎巍是谁?魏颐玉火急火燎的出了车架才想起来要问。

“小心!”褚季野拽着她的手腕一扯,魏颐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道魇气划过她的耳畔,险些擦出一道血痕来。

“你不要命了?出来干什么?”褚季野似笑非笑的看她,“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魏颐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举起木牌大声喊道,“谁是孔翎巍啊?我家……我这里有个牌子要给你!”

“你疯了?”褚季野要把她拉回来,谁知道小姑娘不仅不搭理他,还跑了出去。

沈重华和孔翎巍正在交手,两相相对之下,都看见了魏颐玉。为了以免波及魏颐玉,沈重华硬是收了几分力,被反噬的闷哼了一声。

沈重华以为孔翎巍一定会趁机重伤自己,谁知孔翎巍却同样避开了魏颐玉。只是孔翎巍不是收力,而是将自己的魇术临时调换了方向甩向了护城大阵。

陈仓术:狗东西!

但是陈仓术在魏颐玉冲出来时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若是孔翎巍胆敢伤了小玉,他陈仓术就要他孔翎巍十倍奉还!

孔翎巍死死的盯着魏颐玉手中的木牌,上面的小兔子清晰可见,“木牌哪里来的?”

魏颐玉捏着木牌,哆嗦了一下,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啊,像哥哥从前带回来的一头饿狼。

“一个人给我的……”魏颐玉挺了挺胸膛,“你是孔翎巍吗?她说只能给孔翎巍!”

“我是,你给我。”孔翎巍伸出手。

魏颐玉没给,紧紧的攥着,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车架。

“给我。”孔翎巍再度出声催促。

裴姐姐说要快去快回的,可是……魏颐玉看了看八方城,如同下了某种决心:“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带着你的人撤离!否则……否则我就、就毁了木牌!”

捏了捏拳,孔翎巍忍住一拳打死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冲动,应了声好。

木牌其实就只是木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特别的也只是上面刻的粗糙的小兔子。

小兔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让孔翎巍在意的,是木牌出自于圣主之手。

这小姑娘既然会拿着这块儿木牌,至少证明她与圣主是有着什么关系的。就凭这一点,孔翎巍不会对她动手。

可撤离八方城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得确认圣主不在,否则他就会翻脸不认人。

魏颐玉显然并不信任他,“那你先让你的人撤离到五十里之外!”

得寸进尺!当真以为他不敢动手抢吗?!

孔翎巍眼神沉得滴水,定定的盯着魏颐玉,不言不语。

他收回了手,执剑的那只手抬起,对准了魏颐玉的眉心,无声的杀机浮现。

哥哥说魔修都是不讲道理的,果然没错!

魏颐玉快哭出来了。

“小玉,给他!”陈仓术道。

他并不需要妹妹来保护八方城保护他,更何况,本就不该轮到小玉来出头。

哪怕没有那块儿看起来孔翎巍很重视的木牌,他依然有把握将孔翎巍赶走!

杀音本就不在他这里,哪怕放孔翎巍进来他也是丝毫不心虚不带怕的。

听到陈仓术的声音,魏颐玉这才将木牌一抛,丢给了孔翎巍。褚季野赶紧把人带到了自己身边,以防孔翎巍有什么心眼子。

孔翎巍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木牌,上面确实是圣主的气息不错,才好生收起,看向魏颐玉,“木牌你从何处得来?让你将木牌给我的人,是什么人、长什么样?”

“是我。”裴姜掀开帘子走出来,她身上已经不见寒霜的影子了,只有鬓边落下一小片濡湿。

她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但是好在有力气自己走出来了。

女子眼覆白绫,紧紧的裹着赤红的裘氅,十分病态显得柔弱非常,却站的笔直。

“裴姐姐,你怎么出来了?”魏颐玉连忙去扶,为方才自己没有按照她所说去做而感到心虚。

裴姜避开了魏颐玉的手,咳了几声,唇角隐约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