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京鲵墨睁大眼睛,死死看向面前的男子。
在大街上如此羞辱云裳,还敢舔着脸说是为云裳好。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墨叔,我且问你,云裳在修为尽失之初的心性,和经过五年之后的现在相比,有何变化?”
不待京鲵墨说话,郎钰看着对方的眼睛,便又开始发问。
原本还在思索郎钰为何敢出此言的京鲵墨,陡然又被郎钰这一问,带走了思绪。
在他记忆中,自己女儿云裳永远都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在五年之前,就力挫族中一众同辈,成就京鲵家族天骄之名。
而后,在一次抵御妖兽攻城的守城战中,被妖族偷袭重伤,最后便是气感全无,修为尽失。
可尽管这样,女儿也并未认命,而是以废躯之身,一步一个脚印,开始重修。
只是上天似乎专门给她开了一个玩笑,不管女儿怎么修炼,就是无法再次凝聚修为,每次产生一丝气感,凝于丹田,片刻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京鲵家族也曾花下大价钱,请来医道圣手为其治疗,可始终未能探查出一丝原因。
而女儿云裳的心性,也从最开始的不服输,逐渐变得失落,到了最近更是有了自暴自弃的倾向。
“墨叔,请问云裳是不是正在逐渐变得消沉?”
郎钰语重心长,一张俊朗灿烂的脸上,尽是充满担忧的沉重。
对于云裳的心性到底怎么样,郎钰其实也不知道。
不过稍微一想,其实也能明白,按照书中所写,京鲵云裳在失去修为的时候才十七岁。
扪心自问,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经历这种天堂地狱的剧变之后,意志很难不消沉。
京鲵墨沉默片刻,尽管不明白郎钰真正的目的,他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京鲵墨的肯定之后,郎钰叹息着摇头,随后一滴清澈泪水从眼角滑落。
“墨叔,看着云裳如此,当真是痛煞我也啊!”
右手拍着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当真情真意切,让人泪目。
“修为没了,云裳还是那个云裳,若是心气没了,云裳才是真的没了啊!”
说道动情处,郎钰真真捶胸顿足,泪如雨下。
京鲵墨看着眼前之人,如此悔恨模样,神色也渐渐动容。
难道郎钰昨日所作所为当真是为了云裳吗?
“贤侄,你……”
京鲵墨站起身来,言语之中带着些许迟疑。
听到称呼的转变,郎钰心中一喜,今日这件事算是成了。
“墨叔,云裳这五年受尽世人白眼,如此打击之下,意志变得消沉。”
说话间,郎钰脸色渐渐的变得坚毅。
“我知道,能让云裳快速振作起来的,唯有仇恨……”
郎钰话没有说完,但京鲵墨已经明白话中的意思。
他之所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出休书,并且还对云裳极尽羞辱,为的就是让仇恨激发云裳的斗志啊!
“贤侄,如此一来,你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可就……”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郎钰出声打断。
“只要云裳能够振作起来,纵使我受尽千夫所指,又有何惧!”
虽千万人吾往矣!
“墨叔,此剑名为白驹,乃是我云梦仙宗第七代祖师佩剑,自祖师羽化之后,便再也没有在修仙界绽发锋芒,故此声明不显。”
郎钰手中出现一柄如柳长剑,剑锋虽未出鞘,可现身之时,却在房间之中响起铮铮剑鸣,就连京鲵墨挂在墙上的君子剑,也欲出鞘,对其臣服。
“墨叔,此剑就请墨叔转赠云裳,就当云裳的护道之物吧。”
说完,便双手奉剑,递给京鲵墨。
看着面前的这柄仙剑,京鲵墨内心之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对郎钰的怀疑。
毕竟只要郎钰脑子没有毛病,就不会拿这样一柄仙剑开玩笑。
“贤侄,我知道你是为了云裳好,可如此仙剑,岂能轻易相赠,况且将此剑给了云裳,贤侄你又该怎么办?”
“墨叔,不必担忧,我现为云梦仙宗少宗主,又岂会少了护身宝器!反倒是云梦,现如今孤身一身,更需利器防身。”
说着,手中又出现了一个玉瓶,晶莹剔透,在拿出来的瞬间,一股灵气从瓶身透体而出,如春风拂面,紧接着一股淡淡药香,飘散开来。
京鲵墨轻轻一嗅,就连身上的伤都似好了大半。
“这是?”
“这是我们云梦仙宗的云犀丸,乃是疗伤圣药。”
郎钰解释起瓶子中装的灵药。
“昨日,为了让云裳恨我,故此出手伤了墨叔,这瓶云犀丸,算是晚辈的赔礼。”
说着,便将此玉瓶放在旁边的桌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便退后两步,朝着京鲵墨拱手。
“墨叔,为了不让云裳生疑,晚辈便不再久留,而且在云裳振作精神之前,晚辈也不便再来看完墨叔。”
不待京鲵墨有何反应,郎钰便重重转头,似乎是在斩断心中万般遗憾。
重新将自己罩在黑袍之中,便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在将要踏出房门之时,郎钰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是没有转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墨叔,将来若是云裳回家了,惟愿墨叔能代晚辈道上一声……”
“珍重!”
说完此话,郎钰便再不停留,从京鲵府中后门大步离开!
京鲵墨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怔怔看向门外。
刚才所发生的这些,就像是在梦中一般,良久之后,方才喃喃自语。
“原来贤侄也是个忠厚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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