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播出当晚，苏绾窝在顾砚公寓的懒人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
陈飞水下闭气的片段被剪成三分零八秒的精华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热搜上窜——#陈飞根本会游泳#排在第三，#节目组救生绳是摆设#紧跟其后，最顶的那条是#苏绾预判了节目组的预判#，配图是她递救生绳时垂眸的侧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叮——”微信提示音炸响，是陈飞发来的小视频。
画面里他坐在公司练习室的地板上，抱着吉他冲镜头笑：“苏姐你看！
粉丝后援会给我做了泥塑，说我是’会游泳的小雕塑‘。“镜头晃了晃，露出桌角堆成山的应援礼盒，最上面的明信片写着”你值得被真心看见“。
苏绾指尖摩挲手机壳边缘，系统提示音在耳后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刘敏当前位置：栖凰娱乐17楼茶水间，是否扫描其潜在黑化剧本？】她仰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十七分，正是刘敏雷打不动的咖啡时间。
“去公司。”她突然站起来，顾砚正用银夹往冰格里填冰块，闻言抬头：“现在？”
“刘敏今天在后台摔了三个马克杯。”苏绾扯过沙发上的牛仔外套，“她的崩溃阈值到了。”
顾砚把冰桶搁在茶几上，冰块碰撞的脆响里，他弯腰从玄关柜取出车钥匙：“我送你。”
栖凰娱乐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苏绾踩着高跟鞋进电梯时，后颈的系统芯片微微发烫。
17楼到了，茶水间的门虚掩着，咖啡机的嗡鸣中混着压抑的抽噎。
“周总说再搞砸就撤资源......”刘敏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丫头像条滑不溜手的鱼，我连她的把柄都抓不住！”
苏绾后退半步，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展开：【刘敏黑化剧本·核心触发点：三年前替周明芳顶下假唱丑闻，握有星耀传媒贿赂名单；当前动机：通过捧杀陈飞证明价值，避免被周明芳灭口；关键漏洞：上周替周明芳转移的三百万流水，备注写了“敏姐辛苦费”】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惊得刘敏猛地抬头，苏绾已经端着马克杯施施然走进来。
她望着刘敏泛红的眼尾笑：“刘导这么晚还加班？
我来接点热水冲蜂蜜，陈飞说喝这个对嗓子好。“
刘敏扯了扯嘴角，指甲在杯壁抠出白印：“苏小姐倒是会疼人。”
“都是互相疼。”苏绾接水时故意让手机屏幕朝上，李梦琪发来的消息明晃晃的：“法务部已锁定刘敏名下三张银行卡，流水截图明早九点同步给财经记者。”
刘敏的瞳孔缩成针尖，咖啡杯“当啷”掉在地上。
三天后，《娱乐深喉》的头条推文像颗惊雷炸在热搜上。
标题是《某节目组编导涉嫌操控舆论，银行流水曝光神秘三百万》，配图里刘敏的银行卡交易记录被打了码，但“星耀传媒”四个字清晰可见。
苏绾在公司顶楼的露天花园翻着打印版报道，顾砚的影子罩下来：“我让媒体朋友加了料，现在全网都在猜‘星耀传媒’背后是谁。”
“周明芳的脸色应该比这杯美式还难喝。”苏绾指了指他手里的咖啡，远处练习室传来陈飞练歌的声音，调子跑成了火星语，倒比任何背景音乐都鲜活。
刘敏的办公室很快成了孤岛。
苏绾经过时，看见她抱着纸箱往外走，行政部的姑娘皱着眉避得老远。“苏小姐。”刘敏突然停在她面前，纸箱里的马克杯叮当作响，“你赢了，但星耀......”她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苏绾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刘敏黑化剧本彻底断裂，任务进度 15%】。
她摸出手机给小王发消息：“上次说的资料，能提前吗？”
小王回得很快：“在你办公室桌上了，我看着保安锁的门。”
推开门时，牛皮纸袋在阳光里泛着暖黄。
苏绾坐进转椅，资料第一页是星耀传媒的股权结构表，最顶层的法人名字被红笔圈着——周明芳。
第二页是会议记录，“捧杀计划”四个字刺得她眯起眼，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周明芳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碰杯，照片背面写着“2021年星耀年会，与财阀之女沈清月”。
“叩叩——”
快递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小姐，有您的快递。”
牛皮信封摸起来薄得可怜，拆开后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她昨晚在顾砚公寓的侧影，窗帘没拉严，路灯漏进来照出她手机屏幕上的资料内容。
背面用红笔写着：“再查下去，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变成陈飞第二。”
苏绾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发颤，窗外的风掀起桌上的资料页，“星耀传媒”四个字在纸页翻飞间时隐时现。
她抬头望向玻璃幕墙外的夜空，栖凰娱乐的霓虹招牌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极了某人说过的“散落的星子”——只是这一次，星星的光里藏着刀锋。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顾砚发来的消息：“今晚我烤了秋刀鱼，还有......”
苏绾盯着未读消息，把照片重新塞进信封。
她站起身，阳光穿过玻璃照在系统芯片上，蓝光在皮肤下流转成细小的星河。
真正的戏，才唱到第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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