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苏绾的闹钟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
她摸着枕头下那张烟盒纸，指尖触到原主歪扭的字迹，心跳快得像擂鼓。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昨晚她花了三个小时和系统磨合——原来所谓「反派剧本解析」不仅能看他人黑化轨迹，还能扫描当前场景的潜在风险点。
此刻面板上正浮着一行小字：「今日关键风险：陈婉儿（80%概率制造意外）、赵雅晴（100%启动淘汰程序）。」
李梦琪还在睡，睫毛上沾着夜露似的水汽。
苏绾轻手轻脚套上训练服，把歌谱小心塞进防水文件袋，又在口袋里摸出包薄荷糖——原主总说清嗓子用，现在倒成了她的定心丸。
训练室在三楼，走廊铺着米白色地垫，踩上去软得像云。
苏绾刚转过转角，就听见高跟鞋叩地的脆响。
陈婉儿抱着一摞剧本从楼梯口冒出来，发梢还滴着未吹干的水，见着她时眼尾挑了挑，脚步突然加快。
「呀——」陈婉儿的剧本「哗啦」落地，整个人朝苏绾撞过来。
苏绾早注意到她攥着剧本边缘的指节发白，在对方肩膀要撞上自己的瞬间，侧身半步，同时抬手托住了陈婉儿怀里摇摇欲坠的保温杯。
深褐色的蜂蜜柚子茶溅在陈婉儿自己的白裙子上，晕开老大一片污渍。
「苏绾你故意的！」陈婉儿后退两步，指尖颤抖着指向她的文件袋，「你肯定是怕我看到你准备的破歌谱——」
「陈姐这是怎么了？」苏绾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剧本，最上面那页赫然印着《云栖曲》的曲谱，和她怀里的烟盒纸一模一样，「你这剧本里也有《云栖曲》？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周围陆陆续续来了练习生，李梦琪揉着眼睛从后面挤进来，盯着陈婉儿裙子上的茶渍「噗嗤」笑出声：「陈姐这颜色配得真妙，像不像糖炒栗子的糖壳？」
陈婉儿的脸涨成猪肝色，抓起剧本扭头就走，经过苏绾身边时撞得她肩膀生疼。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陈婉儿黑化值-10%（阴谋未得逞产生挫败感）。」苏绾捏了捏文件袋，薄荷糖在嘴里凉得人清醒。
才艺比拼的训练室拉着金色幕布，评委席上坐着三位女老师——中间那位是栖凰的声乐指导张曼，左边是舞蹈总监王姐，右边...苏绾瞳孔微缩——赵雅晴正端着咖啡坐在最边上，指甲敲着桌沿打拍子。
「下一位，苏绾。」
聚光灯突然打在身上，苏绾的后颈沁出薄汗。
她摸出烟盒纸，看见原主在末尾写的「要唱给所有人听」被摩挲得发毛，喉咙突然发紧。
「云栖山外月如钩，清歌惊起白鹭洲——」
声音出口的瞬间，她听见张曼「咦」了一声。
原主的歌姬功底在这一刻彻底苏醒，每一个转音都像山涧里的泉，撞过青石又绕着青苔流，尾音轻得像要飘到月亮上。
李梦琪在观众席攥着衣角，指节发白；陈婉儿盯着幕布缝隙，咬得嘴唇泛白；赵雅晴的咖啡杯顿在半空，褐色液体晃出杯沿。
「好！」张曼拍了下手，钢笔在评分表上划下重重的勾，「这气息控制，这情感处理，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强多了！」
王姐跟着点头：「舞蹈的话...虽然没展示，但光这嗓子就够进A班了。」
赵雅晴突然站起来，咖啡杯「咔」地磕在桌上：「等等。苏绾之前被雪藏了三个月，突然唱得这么好，莫不是...」她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陈婉儿刚才掉的剧本，「有人帮她偷了曲谱？」
训练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苏绾盯着赵雅晴涂暗紫甲油的指甲，系统面板疯狂跳动：「赵雅晴关键动机：旗下力捧新人林小棠将在下周参加青歌赛，需清除同类型竞争者。当前触发事件：利用『偷谱』指控阻止苏绾晋级。」
「赵姐是说我偷了陈姐的曲谱？」苏绾举起手里的烟盒纸，对着灯光展示边缘的焦痕，「这是原主用烟盒纸抄的，你们看——」她指着右下角的铅笔字，「去年腊月廿三，原主在食堂帮厨时被火燎到的，陈姐的剧本里有这道焦痕吗？」
陈婉儿猛地翻剧本，脸色瞬间煞白。
「再者说，」苏绾转向张曼，「张老师上周给新人班上课，是不是提到过《云栖曲》是古曲，原谱在博物馆？如果我真偷了，怎么解释陈姐剧本里也有？」
张曼推了推眼镜：「确实，这曲子是公开的古谱，何来偷窃之说？赵经纪人，你这指控可有点草率了。」
赵雅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勉强扯出个笑：「我就是...关心公司练习生的职业操守。」
「那赵姐的关心，我们收到了。」苏绾把烟盒纸小心收进文件袋，余光瞥见评委席最边上不知何时坐了位穿墨绿旗袍的女士，正端着茶盏冲她笑，「但比起操守，我更相信实力。」
最终评分出来时，苏绾以9.8分的高分稳居第一。
李梦琪蹦起来抱住她，头发蹭得她脖子发痒；陈婉儿摔门出去时撞翻了椅子，响声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赵雅晴收拾东西的动作重得像在摔碗，暗紫甲油磕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泛白的指甲。
「苏绾。」
离开时，穿墨绿旗袍的女士叫住她。
她的耳坠是两颗鸽血红宝石，说话时轻轻摇晃：「我是栖凰的执行总裁，顾清。下周青歌赛的参赛名单，我想加个人。」
苏绾望着她身后透进来的阳光，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新增的提示：「新反派剧本触发：顾清旗下男星顾砚（钻石级顶流）即将面临人设崩塌危机。」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笑了。
这一局，才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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