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聚光灯在头顶洒下一片暖黄色的光，那柔和的光线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苏绾，她隔着毛茸茸的兔毛手套，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那心跳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在胸腔里敲响。
小杨刚才帮她调整兔耳朵时，指尖沾了点闪粉，此刻那些闪粉正顺着她的后颈往下落，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像撒了一把五彩斑斓的星星，闪闪烁烁。
那细小的颗粒落在皮肤上，带来一丝痒痒的触感，倒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三、二、一——”导播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如同一声清脆的号令。
苏绾立刻扬起比亮片还要耀眼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兔子爪子在镜头前晃了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大家好呀！今天咱们不聊练习生的辛苦，也不聊舞台背后的小眼泪——”她故意拖长音调，余光瞥见小杨在镜头侧边对着她做了个“兔子啃胡萝卜”的鬼脸，那滑稽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咱们聊聊怎么把别人塞给你的反派剧本，变成自己的舞台！”
弹幕瞬间炸开，满是“哈哈哈哈”，那密集的弹幕如同雪花般不断飘落。
有观众刷“姐姐的兔尾巴翘起来了！”，还有观众刷“小先生的发箍歪了歪了！”。
小杨手忙脚乱地去扶头顶的粉色闪粉发箍，那发箍在他的触碰下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可发箍却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歪到了右耳尖，倒真成了一只歪头兔，模样十分可爱。
他对着镜头委屈巴巴地说：“绾姐说要做最疯狂的兔子，可没说要做最笨的——”
“那是最可爱的。”苏绾顺口接上梗，兔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轻柔的拍打声仿佛是朋友间温暖的问候。
“就像有些人啊，总爱给别人写‘疯批’剧本，可人家偏要当会啃玫瑰的兔子。”她特意加重了“疯批”二字，余光扫过镜头角落的提词器——原本该写“互动游戏”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引导观众讨论“捧杀”】。
这是她和小杨昨晚在练习室熬到三点的成果。
他们翻遍了近三年女尊圈最火的综艺梗，从“甜妹翻车现场”到“小先生破防名场面”。
“甜妹翻车现场”这个梗虽然有话题性，但容易让观众产生负面印象，可能不利于他们想要营造的积极氛围，所以被淘汰了；“小先生破防名场面”则显得有些过于尖锐，不太符合他们这次想要展现的轻松风格，也被放弃了。
最后敲定用“兔子拆剧本”作为贯穿梗——毕竟原主被雪藏时，总在练习室画兔子，说那是“咬断锁链的小战士”。
“接下来咱们玩个游戏！”小杨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纸箱，那纸箱表面的纸张在他的动作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反派剧本盲盒”。
“抽到什么梗，就得现场演！”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听说节目组特意准备了‘顶流塌房’‘练习生被雪藏’……”
苏绾的手指在兔服口袋里轻轻碰了碰手机，那手机在口袋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个未知号码的短信还在，照片里她和顾砚的影子像一团黑雾，而此刻直播间的热度正以每秒三千的速度往上涨，弹幕里“拆剧本”“兔子反杀”的词条刷得比闪粉还密集，那不断滚动的词条如同湍急的河流。
她突然明白了小杨昨晚画的那只兔子——咬的不是玫瑰刺，而是递到眼前的剧本纸。
“第一个幸运观众！”小杨举着扩音器喊道，那扩音器发出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回荡。
屏幕上跳出一个ID为“今天也想拆剧本”的用户，“问题是：如果被公司安排‘完美小先生’人设，该怎么反杀？”
苏绾的呼吸顿了顿。
这正是顾砚的困境。
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在直播中玩梗，更是因为顾砚在娱乐圈中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她希望通过这次直播能帮助顾砚打破人设的束缚，让更多人看到真实的他。
她瞥见镜头侧边，原本站得笔直的工作人员小赵正捏着对讲机，眉头皱成了一个小括号——那是他刚才帮她搬道具时，被兔尾巴扫到脸后笑出来的表情。
“首先，”她故意把兔耳朵压得更低，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兔子，那柔软的兔耳朵在她的动作下微微颤动。
“你得知道这剧本是谁写的。”她屈起兔爪子敲了敲太阳穴，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公司要靠你塌房赚流量？还是对家想借你立人设？”弹幕里突然刷起“云盘”“对赌协议”，她心里一紧——这是顾砚提过的监控室异常数据关键词，看来有观众提前做了功课。
小杨适时凑了过来，发箍彻底滑到了后脑勺，那发箍滑落的声音很轻，几乎难以察觉。
“那要是剧本里写着‘他今晚必须哭’呢？”
“哭？”苏绾突然伸手揪住他的兔耳朵，轻轻一拽，那兔耳朵在她的手中微微弯曲。
“哭可以，但得让看的人跟着哭。”她眨了眨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
“比如……你哭是因为粉丝送的兔子玩偶破了，不是因为人设崩塌。”
直播间爆发出一阵尖叫，那尖叫声如同潮水般汹涌。
弹幕里“兔子哲学”瞬间冲上了热搜第三，有观众截了她拽兔耳朵的动图，配文“这哪是拆剧本，是拿兔子牙啃剧本！”。
就在这时，耳麦里突然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那嘈杂的声音如同刺耳的噪音。
苏绾皱了皱眉，隐约听见导播间传来女声：“把‘塌房’环节提前，趁现在热度高……”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和小杨今早截的节目组流程表不一样，原本“观众互动”之后才是“争议话题”，现在要提前。
“小杨，”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把盲盒换成‘甜妹反击’。”小杨愣了愣，立刻弯腰从纸箱底摸出另一个盒子——那是他们凌晨藏的备用道具，上面贴着“兔子的一百种拆法”，那盒子表面的贴纸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第二个幸运观众！”小杨的声音陡然提高，“问题是：如果有人要给你泼脏水，该怎么办？”
苏绾摸着兔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
“泼脏水？那得看是谁的手。”她举起兔爪子晃了晃，“要是脏水罐上写着‘资本’，咱们就把水接过来，浇到他们的‘捧杀’花坛里——”她故意顿了顿，“毕竟，花谢了，才知道谁在拔苗。”
弹幕瞬间被“绝了！”“姐姐在说谁我不说”刷屏，那密密麻麻的弹幕让人应接不暇。
苏绾瞥见小赵的对讲机掉了一半，又手忙脚乱地接住，耳尖通红——他刚才肯定听见导播间的声音了。
直播结束时，直播间的灯光逐渐暗去，原本明亮的空间变得有些昏暗。
设备被搬走时发出嘈杂的声响，苏绾的兔尾巴已经歪到了左边，小杨的发箍干脆挂在了脖子上，像一条粉色闪粉项链。
场务来收设备时，小赵突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提词器后台……有修改记录。”他快速塞给她一张纸条，转身跑了。
苏绾展开一看，上面是一串数字——19:23，正是她收到威胁短信的时间。
“绾姐！”小杨举着手机冲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热搜，“兔子拆剧本”排第一，“苏绾反派剧本”排第三，“顾砚完美小先生”居然也进了前十！
他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刚才有粉丝说要二刷直播剪鬼畜，还有品牌方发私信问合作——”
苏绾摸着兔服口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手机里还没删的威胁短信。
她心中思绪万千，从直播时的兴奋逐渐转变为对威胁和提词器修改的担忧。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直播间的灯却还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提词器上，像两只抱在一起的兔子。
“去监控室。”她突然说道，“今晚。”
小杨的兔子发箍在跑向化妆间时掉了，他弯腰去捡，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绾姐的兔子，从来都不只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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