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丰饶出征,决战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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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

此时的多瓦维亚城外正阳光普照,将金色的光辉洒向这座历经劫难的城市。在城外的那座山坡之上,正分布着整齐的队列。乍一看,那仿佛是一片闪烁金属光芒的茂密森林,但实际上,那是一千多位多瓦维亚骑士团最为精锐的战士们,头盔遮住了他们的部分脸庞,但全场庄严肃穆的气氛早已溢出了铠甲,融入到空气之中,如待燃的薪火,正将散发出未有的光芒与炽热。

在他们的前方,山坡的较高处之上,婕亚娜正在作最后的动员,在她的身边站着莉缇娅和天凌。萝丝本次将和提瓦勒一起留守城中,而天凌将随骑士团一同进攻漆黑城堡。他先前斩杀亡灵龙、造出烁晶弩的事迹早就在骑士团中广为流传,更加增添了人们对他的尊敬。此时的天凌穿戴着多瓦维亚城中铁匠协会为了表示感激而专门为他精心打造的一套紫金色战铠,令他看起来如同一尊战无不胜的金刚,寄托了所有战士的信心。而关于天凌传达的神谕,多瓦维亚人本就是丰收女神的忠实信徒,天凌又被认为是女神眷顾的勇者,因此所有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封锁烁晶弩消息的措施也得以顺利推行。

在备战的数天中,他一边帮助治疗伤员整理物资,同时还继续改进了烁晶弩的部分零件,使之具有更强的战斗力。在杰拉尔的指挥下,按照天凌的要求,工匠们打造了各个零件交付到骑士团军火库,由天凌自己组装,同时其不可或缺的三个核心部分也是由天凌亲手打造的,这样即便有人走漏了烁晶弩的消息,只要销毁掉现有的样品,他们也不可能在没有核心的情况下造出可用的弩机——因为其中有天凌从原世界中带来的技术,在其余来访者全都被洗脑的情况之下,异界人不可能掌握烁晶弩核心的制造方式。后顾之忧已经解决,在众人的努力下,出征之时,骑士团队列的两侧,统共已经有了二十台全新的烁晶弩,闪烁着来自于魔晶的跳动的紫色光芒。

很快,婕亚娜的最后动员顺利结束,会场已然沸腾,众人士气已经来到了最为高涨的时刻,眼见时机已至,她乘势一声令下:“现在,守护沃野之城的战士们,请在勇者的守望下拔出你们的剑!丰饶永佑多瓦维亚!”

山坡下的众人随之拔出了各自的利剑,高呼回应道:“丰饶永佑多瓦维亚!”

天凌也拔出了闪烁着晶蓝色光芒的魔剑罗兰,和众人一起将出鞘的利刃举向空中,如同一片从万木中突起的枝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如波光般的粼粼光点。在他的行动加持下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了巅峰,众人的士气也已经涨到了顶点。

远处,巨大的漆黑城堡已然处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在其周围,大量的魔族将其环绕,数量亦逾千只,正恶狠狠地盯着前来的骑士团众人。在它们队列的最前端,正是一只新召唤的魔族巨人和四条巨大的黑刃龙,在它们身后,大量的食人魔、三眼魔、噬魂魔和狼人等普通和上级魔族也组成了庞大的兽潮。在兽潮中,时不时地出现无头骑士、亡灵狼和剑鬼等魔族精锐,让整个队列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但没有任何一位参战的骑士因此而退缩。一方面,现在有他们所认为的丰收女神派来的勇者乌尔斯坐镇和全新的武器支持,骑士团此次的战斗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另一方面,不少人的家人和朋友就是在两年对抗魔族的战争中逝去的,血与泪的过往更加团结了反攻的力量。天凌早在年幼时便知晓了哀兵必胜的兵法要诀,今日便正好用上。

骑士团众人整装待发,魔族那里也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是有一种群体的狂暴裹挟了它们一样,吼叫声响起,愈发刺耳,在极度的狂暴下,魔族率先发动了冲锋——虽然它们的阵列在莉利莲的指示下有一定的分工合作,让体型庞大、皮糙肉厚的个体在前开路,敏捷的在两翼袭扰,而会远程攻击的魔族则在层层掩护下辅助前锋进攻。三部配合下,魔族冲击的场面显得尤为宏大与恐怖。如果骑士团还是先前的状态,骑士们的战意或许会有所动摇,但现在他们所具有的乃是绝对的信念,没有任何一人露出胆怯的神色。

很显然,莉利莲也许并不知道骑士团已经有了烁晶弩这种新式武器,可能是为了提高阵容战斗力而使用了密集排列的阵形,而这种阵容反而容易受到强大火力的集中杀伤,给烁晶弩提供了大显神威的舞台。当魔族队列进入射程,早已准备好的婕亚娜一声令下:

“烁晶弩准备,放!!”

伴随着二十台烁晶弩炮口疾光闪过所爆发出的巨响,二十条钢羽石弹射击的轨迹如破冰的利矛般从前方迅疾而至插入魔族的阵列之中,如入水面泛起涟漪般在兽潮中炸出了一片片巨大的紫色火海!在魔力和高热的作用下,钢羽石命中的一瞬便爆发出强大的弹片和冲击波,与巨大的爆炸声一同传来的,是魔族的哀嚎。虽然现在看不见莉利莲,但天凌预计,正在城堡中注视着战场的她此时的表情一定是…

“此时她的表情,一定在冷笑吧。”与看到烁晶弩威力而士气高涨的骑士团众人不同,天凌并没有被眼前一时的胜利蒙住双眼。“如果我们没有烁晶弩,只用原来的魔导武器,魔族排成这样的阵列也很容易受到居高临下的火力打击,导致一定的损失,只是可能没有这么大罢了。按她的性格,不可能会允许无用的牺牲。那么…”天凌唤出牌之书取出罗兰魔导牌,迅速举到右眼前,在消散的蓝色光点中开启奥丁之眼,看向被烁晶弩攻击的魔族队列,便发现了怪异之处——

即便受到烁晶弩的强大火力攻击,它们也依然没有停止前进,而在舞动的火焰和兽潮中,借助奥丁之眼天凌看出了魔族尸体上总会有丝丝紫色的符文升起,虽然它们很快消散了,但天凌不会放过这个疑点——当他扩大了奥丁之眼的扫描范围后,便立刻发现魔族和城堡间有一条常人无法看见的紫色魔导回路,当魔族死亡,回路便会发亮,向城堡的方向传输着什么,很快就又黯淡下去。

“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天凌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使他立刻变了脸色:倘若这个想法言中了,那么再过不久,伤亡惨重的,就会变成多瓦维亚骑士团众人。想到这里,他赶紧抓住了一旁正在指挥的婕亚娜的肩膀道:“婕亚娜团长,请立刻更换烁晶弩的弹药!换上束缚弹,撤掉钢羽石!”

婕亚娜被他这么一拉,险些被搂进天凌的怀里,一开始她有些惊疑和害羞,听到天凌完全不容置疑的吩咐后正想问为什么,天凌却紧接着道:“莉利莲策划了一个阴谋,再用钢羽石弹打下去,我们最后会败北!没时间解释了,掩护我!”

话音刚落,天凌已经迅速扔出了浮空牌,升空冲向城堡的方向。虽然还不明白天凌言下之意,但婕亚娜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下令以节省弹药为由,将烁晶弩的弹药更换为巧匠们制造的可发出粘液球和简易封印阵的束缚弹,撤下了所有钢羽石。骑士们听得,以为是要进行近战了,便迅速执行命令,拔出武器准备出击。

在下令的同时,婕亚娜挥动手中的金色大剑,迅疾地斩出数道巨大的金色剑气,沿着天凌飞行的轨迹冲在他的前方,将前来阻拦的数只飞行魔族斩杀,节省了他的魔力消耗,让他能够以全盛状态开始他的战斗。很快,天凌到达城堡上空,即刻拔出巴哈姆特,和罗兰一起挥出两道光刃击向城堡的墙壁,瞬间将其轰出了一个大洞,他随之而乘牌飞入,落在了里面最大的一个大厅中。

他刚刚落定,一个悦耳而又冰冷高傲的声音如她所想般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果然来了呢,旅行之人。”

天凌也不遮掩,径直看向前方十余米处,位于王座之上翘腿坐着的莉利莲。虽然已经在投影中看过了她的模样,但真人的面容的却更加娇美迷人。在她的背后,一根极为巨大的水晶柱上,来自四面八方的隐秘纹路正在不断地向内输送着天凌在外面的魔族尸体上所看到的紫色物质。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莉利莲?”天凌见此,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也暗自庆幸自己让婕亚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哈哈,真是聪明,让我对你更感兴趣了呢。”王座上的莉利莲轻笑几声,身上所涌动的杀气却又增强了。“这样,先知先觉的你才更有被我毁灭的价值。”

“谁毁灭谁,恐怕,还说不定吧。”

鉴于不知道眼前的莉利莲有多少底牌,天凌暂且只拔出了魔剑罗兰,他知道莉利莲有可能看到了自己打倒亡灵龙的过程,因为在他赶赴救援婕亚娜等人时他便发现了在另一侧有几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魔族法师在窥探,但为了救人他也来不及管它们。不过,借助世界投影他已经对莉利莲有了最基本的了解,知道她的战斗方式并研究了对策。

与之相对的是,莉利莲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旅行之人,已经拥有了些许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这力量的一部分来源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类,而另一部分,则来自于神——将降下裁决的,多瓦维亚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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